老者脸上的表情,给李世民的的气势震慑得略热闹,由惊愤到惊讶,再到惊战,几番转换得利落勤快。这个其间,我还不忘从旁参考一下,李世民脸上的表情,就只有极妥当的一簇平静怡然,却是纹丝未换过。我一双眼,眨啊眨,想到,李世民这一定是早有预谋的,他一定是昨个夜里不睡觉,想了一宿,今个一大早,就跑来见那公子的老子,前来折磨他。
却不大清楚,李世民那段极平凡的恐吓用语中,到底是什么真正吓到了老者。刚刚,这老者一直都是在生气,在一边认认真真地生气,而现在,脸上一反最初的大红颜色,变成了白白的一张脸。方才,给气得撑开的皱纹又都重聚了回来,苍老了到了一处,颓然情状明显,有气无力道,“只此一帖,再多的就没有了。”虽然,我一直觉得斗败的公鸡也未必是善良正直的公鸡。但,人们大抵是喜欢同情弱者的,所以,往是那么写的,大侠从远处赶来,救起正在挨打的弱者。但,这次了意外,不想被这位大侠救起的弱者,还真是多,足足有二十,而施暴者只有一个。这样,大侠如果是太迂腐、守旧,就只能遵从由来情节,仍然坚持以少胜多的也是不是好人,只因他现在并没有趴在地上。所以要与这人决一高低。而我,就一直是个随机应变的好姑娘,万不会遭遇,并制造出心上的尴尬情节,所以我大胆地绕过这一出意外,觉得,李世民单身匹马,气倒了老者一伙。也是英雄好汉。
李世民听了老者的话,将轻飘端起的茶盏,扣在这张矮几上,发出极脆快的一声“啪”,很好地摄出气势来。就在这沉闷的气势中,那摄出来的气势无声地绕来绕去,扰得气氛中,刚刚还迫在眉睫的东西,轻了一荷,转而迫在了眼角。
刚刚。还“咋咋呼呼”的老者,几乎是微不可觉地抖了抖。我没想到,人多势众的他们。还会率先败下阵来,没让李世民再多说一句话,就答应再给他一套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而且,那出去的架势,也极端不对头。似乎是全不为什么,大家一起众星捧月般地捧着李世民。我琢磨着,我们此番出来没有带多少银两,如何能结了这新一本的《兰亭集序》的账才是个应该深入考虑的问题。
真是太神奇了,李世民一直都没有告诉他们,自己是秦王。其实就算他主动说出来。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长安城里的秦王,会没事跑到这天高皇帝远的地界来玩。而且还这么孤零零的,连个卫队都不见。
那是怎么回事呢,我真是……
有人将我让上一辆马车,我犹豫着,要不要果真上去。里面已然伸出一只手臂来,我瞧了瞧这只肯定没刷过碗。也肯定没洗过衣,就更没烧过火,细腻洁白,又似有风雅气息的手,但觉世事沧桑,沧海桑田,还要将想到什么,那只手等得不耐烦,直接将我拉了上去。
我本来还有好些问题,怀满期待地看着李世民,不过再一定睛,那老者就坐在我们对面,实是不好果真说些什么出来,只好就着里面的沉默,一路沉默下去。
但我始终觉得,老者根本不存在要向我们屈服的理由,而且他又不认得李世民。如果实在是这样,就是他会算命,已经可以算出李世民早晚会荣登大宝,现在正是时机,向这位未来的新皇表表忠心。再要不是这个,就让人很无想法。人们说眼见为实,有实也是未见得眼见的,真的为实,就像现在,我就是因为眼见了事实才无措,完全不知道所以然,而根本糊涂非常。
马车穿街过巷,停在一处巷子口,那老者便下了马车,留我们等在马车上。我窥眼老者下马的利落身姿,觉得我们十有八九是上当了,而眼前的这处朱漆门楼,也必定是一处龙潭虎穴。
我对李世民说,“殿下那样威胁他,他不会起了杀机吧?”
李世民笑着点了点头,“他是去杀鸡了,杀鸡,杀鸡焉用宰牛刀。”
我怎么觉得,李世民与我的对话很是跑题,我揣想,李世民差开话题的因由,大概与隔墙有耳不无关系。回想自己刚刚却是有失于冒失。
我在心下将要问的话,变得简洁,然后,试图与李世民对个口形,对个……便已是来不及,那老者一双老胳膊老的,行事却是水萝卜就酒“嘎嘣脆” 。我那心思刚蕴到一半儿,他就折回来得正好,双手捧上一本发黄的绢本,我不瞧那表面的东西,格外向他身后瞧了瞧。
这老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他后面一个人也没有,老者最后,又甚忧怨地瞧了李世民手中的绢本一眼,恋恋不舍地下轿,动作颓唐更深了一个层次。
我说,“这人变得怎么这么快呢,一开始就像是要掐死我们似的,这会儿子,怎么又懂得……”
我不知道用个什么词来衬着合适,李世民淡淡补充道,“肯于割爱。”
我只觉得,这晶晶闪闪的“割”字用的是最恰当不过的。我一路假设的大打出手,杀人灭口,关门打狗,都并没有出现,心下略觉得失落,想,果然是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谁能想到,会有比天上掉馅饼更好的好事。
李世民还喝了人家的茶,又白拿了两件宝贝,李世民问我,“这两样东西,换一家百十来口的性命孰轻孰重?”
他说这话时,微微扬声,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地放大双眼,问道,“呃,他看出你是秦王啦。”我不得不平抚一下心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