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身子捱向李世民,含了真正的失望,对他说,“那位萧大少可能是个极短情的人,今日一天的露水情缘已经忘却,想来是不会来了吧。那些风月手抄本上,从来也是这么写的,萧大少其实很可能是个外强中干的人,他这是不敢来了。
李世民却依然活生生地笃定,那位萧大少,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而且还不会来得太晚。但萧大少还是不如李世民传说的那样争气,我们仍然等得日头偏西。那时,日阳渐渐转了西路,成了个可以使人直以目见的红簇簇地大火球,意兴聊聊地坠在西天。入目处,仍是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纵便是个令人发指的歹徒,也多少要顾及着大庭广众,众目睽睽,我还是觉得萧大少不会这么快……亲眼面对萧大少已经逾墙而来的不佳姿势,我觉得这套陈规,确实已经可以束之高阁。如今的道理已经是这样的了,难免又感叹了几句,这位萧大少果然是气焰嚣张。
那老爷得到家人禀报,一开始还震怒,喊打喊杀,将要抓活的打死的口号传下来。可是,他脑子转换倒快,一瞧清了来人是萧大少,除了一刹的震惊之外,生生将脸上的恨怒,扭转成一汪水灵灵的恭笑。大概觉得这种非常场合,这么的,还是不够,又尽量表现出,受宠若惊的形容来。
我与李世民一双隐在角落里的漆黑灯影中,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里藏得甚好,也算做得个亲眼见证。见证的正对处,即是这位老爷起承转合的笑意,由于距离实在是过近,即便是这位老爷唇边挤出的笑纹也让人看得个清清楚楚,心间也便生起清清楚楚的不喜来。而且还有一个大大的惊叹,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萧大少走近了那老爷,背影远离了我们一点儿,使我得以看出他身形高挑,却形如根豆芽,弱不禁风一般的形状。一身的锦衣裹进了好些夜风,才略让人觉得圆整。
刻前,李世民已经备下了昨日用来罩那女子的麻袋,一会儿便要将这位萧大少蒙起头面来,打一打。现下我深觉。刚刚微觉着萧大少有点儿悬的想法,已经不甚客观。实实参考了他的尊容体格,我觉得今日他行将赴的这一劫。确然是有些要命了。
那厢这位府衙里老爷正与萧大少客气得认真。“大公子果真与老朽有缘,便是这爱好姑娘的眼光,也略显志同道合,老夫真是荣幸之至。”
我真是惊讶得差点晕过去,这位府衙内的老爷。心胸竟是如此宽广。之后,那老爷又一口气儿,说出许多动人的话来,最后着了个借口先行告退,还好心地帮他们清了场子,呼拉卷走了一干不相干的人众。
萧大少得以正大光明去见那小娘子。因是得了这位老爷的明许,脚步自然轻快许多,只是步下略显虚弱。
李世民则带我到城中的飘香楼吃了一顿烤鸭。又饮了些酒,重复转出来时,我们打听了路人,径至萧府门下候着那萧大少。
我只觉得奇怪,那恶少万一早已经回来了。劳我们在这里空等他一场,怎么办。李世民微笑着垂下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得甚为肯定,就像是那恶少,老早就告诉了他一样“他一定还没有回来 。”
“好吧,就算殿下猜得对,可是这里,可是人家的家门口,我们哪能动得成手呢。他一咋呼起来,那些狗腿子,还不得玩命赶来救他。我倒觉得,刚刚来路上有一条漆黑的小巷子,特别遮蔽星月之光,几乎是不见五指,最宜做了好事不留名了。”我饮了些酒,说话有些没头没脑的。
李世民帮我合紧了衣服领子,又握住我的手说,“这个嘛,我们为什么要亲自动手呢。”
咦!我更觉得奇怪,我们不亲自动手,是要,等在城墙下没有跟过来的那两个小厮动手吗。他们虽然是忠心耿耿,可是,他们又怎么知道主子这番临时起意的心思呢?
李世民告诉给我,这个办法很简单:一会儿,将萧大少打晕,再塞上一块帕子,真接从他家墙上丢进去就好。其它自有他家的家丁帮我们完成。
我纳闷,“我们还要告诉他们,他是贼吗。”李世民摇头,“不用,他们家自己的那条恶犬,就可以帮我们这个忙。”
我真是不明白,“那些家丁可是最识主子的,他们一眼瞧出了是麻袋里的人是自己的主子,还会打他吗?”
李世民眼中笑意明确,闪闪地对我说,“他们随着主子跋扈得惯了,怎么会想到公子回家,会有门不走,专专地爬墙,定然是有个影子就要打个半死,人人奋勇,个个争先。才显得出对主子的效忠。而等他们发现时,恐怕这位萧大少早不知挨了多少下。”
“噢!”我佩服地点点头,不过,又很快疑惑起来了,“可是,他们又怎么会将这事与那府衙里的老爷做一根连线。就笃定一定是那老爷在报复呢?”
李世民道,“这位萧大少,日常做的坏事太多,哪里还记得自己那些多如牛毛仇家,今日的事儿离的最近,他不管对错,总要先怀疑了再说。况且,这城中的老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官职,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呢。总之,是觉得不能白白遭罪,总要拿来个旁个出出气。那老爷自然倒霉。”
可我怎么觉得,“弄来弄去,我们害得最惨的,竟是里面那位紫袍玉带,象征着大唐朝威严的老爷呢。他好像也没帮萧大少什么坏事吧。”
李世民摇了摇头,“姑息养奸,包庇纵容,他犯了好大的罪责。我也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