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闻言,面色亦极为难看,直直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回众位主子,刚刚有个柴夫冲到府门口,称有事要禀报,管事一听问题严重就让我过来通传一声。那柴夫说今日在官道旁的山腰砍柴时候看到了二少爷,他在跟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搏斗,一旁的马车里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被救下了,却趁乱逃脱,根本不顾二少爷的死活,最后,对方人数越来越多,二少爷和另一位年轻公子不堪重负,身上满是伤痕,被连连击落,掉下山崖,……远远看去……”吴妈妈说着,竟有些哽咽了。
“胡说,你胡说,我们从来没见到过二少爷,何来弃之不顾趁乱逃脱之事?”绿萝当下脸已经涨得通红,禁不住上前一步指着吴妈妈的鼻子说道。
“真是毫无规矩的丫头,现在有你说话的份吗?”孙玉晴面色突然放冷,看着绿萝说道。
老夫人一直没有说话,当即听到吴妈妈所说,只觉得整颗心都不会跳了,那掉落山崖的当真是自己的孙子吗?最会逗自己开心的孙子?因为救上官而死的吗?一时间,只觉眼前晕晕的,就快坐不稳了。
身旁的玉兰和玉竹最先觉察到老夫人的不对劲,连忙送上茶水,“老夫人,喝点水吧,压压惊。”
老夫人面色极为难看,拧着嘴唇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罗漪,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当真没见过你二哥吗?那柴夫所言到底是不是真的?柴夫呢?”
吴妈妈膝行至老夫人身侧,说道,“回老夫人,那柴夫已经被管事安置到了前院的偏厅。”
上官罗漪表情淡然而无惧的说道,“老夫人,罗漪没有,倘若二哥过来救罗漪,罗漪怎会不说?”
“罗漪姐姐,若是因为害怕家人斥责,你才不肯说出遇见二哥之事,那可就太自私了,二哥可是为了救你才去冒险的,如今出了事情,你却只顾自己性命,我劝你还是趁早说了吧,这样我们也可以确认到底二哥身在何处,至少也可以确认二哥现在是否活着啊。”孙玉晴面容几近崩溃,十足一个关心兄长的大家小姐样子。
“罗漪姐姐不是已经说了吗?没见过二哥,大姐你为什么还是这样步步紧逼呢?难道你很想听到罗漪姐姐说碰到了二哥,然后二哥衰落山崖的消息?”玉竹实在看不下去了,当下站起身子,怒视着孙玉晴说道。
“够了,都给我闭嘴!”孙志典几近崩溃,今天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有麻烦事到来,尧儿是待在他身边唯一的儿子,即便尧儿自己不愿意,但迟早都是要入仕的,倘若今日真的出事儿了……
孙志典的眸子眯着,寒芒扫向上官罗漪,这个丫头太过狠毒,难道今天的事情都是她一手安排的?故意在官道上滞留,等着孙尧过去,然后将孙尧铲除,借此来跟自己示威?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上官家的事情,这就开始对自己伺机报复了?越想越觉得可怕,孙志典的背后已经全是冷汗。
众人直看向上官,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为了不被别人指责,她竟然置他人的性命于不顾……
大夫人冷眼瞧着,心中激动不已,快了,再煽风点火两句,老爷就会把这个丫头赶出府去,只要出了孙府,她的死活都跟孙家无关了。杀死她还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要简单?
老夫人沉默着不说话,眼睛直直看向地面,倘若今日尧儿真的去了官道并遇害,那么上官为何会不说?难道她已经知道家族被灭的真相?
“哎……”幽幽的,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孙志典亲手害死了上官家那么多人,如今自己的儿子为了救上官而摔下山崖,真是现世报啊……
孙志典紧拧着眉,他当然知道老夫人话的意思,却已是顾及不得,脚下踱着步子,靠近上官罗漪,“罗漪啊,今日官道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为父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当下家中长辈都在此,有什么委屈或是其他都可以说出来,我们自当替你做主。”
做主?你会如此好心吗?上官罗漪心中冷笑,面上仍旧淡然,“罗漪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义母对罗漪心存有疑,但此事罗漪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要罚要留罗漪悉听尊便。”
大夫人强辩道,“罗漪,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义母刚刚的话是有些重了,可那都是为了你好,为了咱们孙府啊,你二哥为了救你赶过去官道,柴夫可以证明的啊,可是你为什么就说没碰到过他呢?义母只能怀疑你在隐瞒什么,当下咱们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义母?倘若您真的把罗漪当作是女儿,会宁愿相信一个还未曾谋面的柴夫的话,而不相信我的吗?倘若今日受伤坐在这里的是玉晴妹妹,您会如何呢?”上官罗漪瞪圆了眼睛看向大夫人,目中满是坚定与毅然。
“罗漪,义母没有不相信你啊,可是那柴夫是见过尧儿的,既然如此他便没有说谎的道理啊,还是送上门来报信,这……”
“好,所以您依旧相信那柴夫的话,认为二哥是为了救罗漪摔下马去的,认为罗漪独自逃脱,弃二哥的性命于不顾的对吗?义父,那您呢?”冷肃的眸子扫过孙志典。
孙志典全身一颤,他还在寻思着这事的前因后果,“罗漪,为父只想听真话。”反言之,你不要继续用谎言欺骗我们了。
孙玉晴挑眉说道,“罗漪姐姐,不是我们不相信你的话,只是那柴夫不会平白无故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