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吐出口气,上官罗漪拂了拂袖,“孙志典和萧云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还要下一番苦功,舅舅和大表哥寄过来的书信可都读过了?”
“倒背如流……”夏明远一屁股坐在了上官罗漪身侧,自信满满的样子。
“且信你这一回,虽然舅舅不过是福林的监察御史,但你在京中走动还是不能太小手笔了,龙常那边?”
“龙常跟我进了府中,刚刚是回去修竹园帮忙料理事务了……”
“恩,这样也好,外头生意渐渐有起色了,之前是我手下丫头绿萝的表哥负责打理,现在你要在京中立足,产业不能少了,慢慢接管吧。还有,类似今日的事情只许一次,倘若下次再犯……”
“绝不会了,下次倘若有什么想法也会先跟罗漪你说,这样总可以了吧?”灿烂的笑容重爬上夏明远俊朗的脸,一时间,屋子里笑语连珠。
冬语和绿萝一直守在门外不许人靠近,此刻听到屋内笑声,才慢慢放下心来。回想刚刚小姐的面容,着实让人胆寒,即便绿萝这样跟在小姐身侧多年的,都未见她如此气恼过。不过想想,这夏公子还真是有本事,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小姐给逗笑了。
萧府偏厅,贾安侯萧大人正坐于高位,一旁是萧老夫人,两人皆面容冷肃,下首处依次为嫡长子萧峦、大夫人、二夫人,对侧依次坐着大少爷萧丰羽,二少爷萧丰广、三少爷萧丰良。
三夫人因神志不清,从被请出萧丰南院子便一直被关在屋中。当下,只有夫君萧雨看管着。
静静的厅内,贾安侯单手重重拍在桌面上,“什么?这么说,南儿之死全是因为那个上官?一个十四岁的丫头……堂堂贾安侯府,居然折了个孙子在他手上?”声音之冷冽,打的众人不敢言语,皆低下了头。
萧老夫人浓眉冷竖,“何止孙儿?那三儿媳如今疯癫的状况,连同雨儿的身子也是每况愈下,那丫头简直狠毒似狼,生生要断了我三房的香火啊这是?翠轩楼那边查的怎么样?那lao鸨究竟是何人指使?”老夫人面色一转,极为狰狞。
“翠轩楼人流混杂,事情发生后再过去查访已是无从得知,那lao鸨更是滑的很,从她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这风口浪尖上更是无从下手……”门外突然传来男子清亮的声音,众人闻言望过去,只见夏明昭一身华服,手握折扇缓缓走进来。
身为外孙,夏明昭出入萧府乃是正常,私下里萧府长辈也只当他是后辈晚生,并无过多礼节,因此自他走入偏厅,只是一一打了招呼淡然入座。
贾安侯挑眉,“昭儿,你派人亲自去查探了?”
“是,外祖父,那日lao鸨回到翠轩楼便将两人藏了起来,随后翠轩楼照常营业,lao鸨只说自己受了惊吓,接待外宾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手下的人,加上翠轩楼上下口径一致,着实问不出什么。而且,外头的谣言已经开始传扬了,说……南表弟**成性,才至命丧黄泉,竟如此等不及,神医还没到,他便把自己送上黄泉,如今还气疯了母亲,搞得整个萧府,鸡犬不宁……”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贾安侯紧捂着胸口,似憋闷着一口气,愣是喘不上来。一旁丫头连忙送上茶水,喝下去后,才见贾安侯面色好了很多。
“旁的倒也无妨,只怕这疯话会被传扬到宫中,倘若被皇上听到,后果可不堪设想。”一直坐在一旁的萧丰良突然扬声说道。
“是啊,谣言猛于虎,咱们贾安侯萧府的百年清誉……”想到这里,屋内众人寒毛冷竖。
“一个深闺丫头,心思竟深沉至此,倘若从一开始大殿之上便是她设计好的,那么一步一步,这简直令人发指,那……如今的谣言也是她派人放出去的了?”萧峦面色苍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是啊,深闺丫头,联合了小小的翠轩楼,竟毫无破绽!说出来谁会相信?”萧老夫人深深迭起的皱纹毫无保留的全部簇起。
“背后之人所做的功夫还当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夏明昭手中紧紧拧着折扇,脑中那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她虽是在笑着,可笑容却满是冰冷,眉心红痣仿佛闪烁着光芒,可以将人一股脑吸进去。
许久,偏厅内众人才散去,阴郁的气氛却久久挥之不去。
萧丰良紧随夏明昭身后一同来到萧府后花园的湖边。
从入学堂的年纪开始,萧丰良便被指到太子身侧做伴读,他身材并不高大,时常被别人欺负,太子亦是出手相救,一来二去的,关系越来越紧密,萧丰良生着一双凤眼,瞳仁黑黑的,目光晶亮,素日里心思缜密,是萧府众位少爷当中最是狠辣的,他总是悄无声息躲在暗处,窥探周遭发生的一切,喜欢出其不意攻击对手与无形之中。
此刻,萧丰良站在夏明昭身后,双手紧握袖中,“表哥,此番太子幕僚的进言都被否了,想必他是有所察觉。”
“不慌,慢慢来,你在太子身边伴读,小心谨慎是有的,无论什么时候涉及到我的事情都要表现的淡然,如今太子对你已经慢慢信任,在外咱们的不和睦还要继续装下去,暂时还是吸纳人才之际,其余的不急于一时。”
“是。”萧丰良眸子深深垂下,让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孙府,晚膳的餐桌上,为了欢迎客人,孙尧特意张罗了一席佳肴,所有府上的人都入座了,老夫人唯恐自己的口味影响了宾客,便只在自己院中,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