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孙府后花园的湖边,蝉鸣蛙叫声中,两道倩影临湖而立,在月光的印衬下,有种朦胧的美感。
孙玉晴语调中带了十足的嘲讽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三妹认为说这些还有用吗?”
玉兰瑟缩着,肩膀颤抖的分外剧烈,“大姐,若不是你撺掇着我,跟我说这次将她解决掉一定一发命中,只要上官不在了,廖公子就会喜欢上我,我也不会轻信你的话,将上官和玉竹带去客院,玉竹也就不会受伤,这一切都是因着咱们的计划,难道你心中就半分愧疚都没有吗?玉竹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呢,她多多少少也是你的妹妹啊!”
“妹妹?呵呵,孙玉兰,你搞清楚了,那是你的妹妹,跟我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她自己笨看到东西掉下来没跑脱,怪谁?你这个时候找我出来争辩这些有的没的,认为还有用吗?我劝你啊,赶紧回院子里去,洗洗睡了吧,没准儿明天你妹妹就醒来了呢。”孙玉晴唇角的嘲讽没有一丝削减,眼睛里是肆无忌惮的轻蔑。
“敢做就要敢当,事情发生以前我将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都跟你说了,是你狠狠咬牙说要跟我合作的,现在怎么着,后悔了啊?好啊,那你去告诉老夫人好了,告诉她玉竹之所以会伤成这样都是因为你要对付你的情敌所致,看老夫人会有什么反应?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老夫人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哦不对,经过玉竹的这次受伤,她大半截已经入土了,如果你再去跟她说这些,恐怕你和玉竹还没嫁出去,就又要接着守孝了。三思而后行吧我的好妹妹。天色也不早了,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月光下耗着,你好自为之吧……”
轻轻的,孙玉晴的手在玉兰的肩膀上拍打了两下。随即轻巧一个转身,摇曳着腰肢走开了。
夜晚的湖水微波荡漾,湖边一时间就剩下玉兰一个人,月光没有一丝温度,冷冷的洒在玉兰的身上,原本就柔弱的身躯此刻显得越发无力。她瑟缩着蹲下了身,双手抱膝,行行热泪顺着脸颊滴落至锦缎衣领上。
玉竹连着几日都是在上官的紫琼苑休息的,老夫人更是每日两三回的往这边跑,上官则无时无刻不陪着。乏到极点才去偏屋暂时歇一歇,一晃三天过去了。
第四日一大早,绿萝兴奋的过来敲门,她素日知道自家小姐浅眠,这几日又因着四小姐而疲惫不堪。轻易是不会打扰上官休息的,除非有什么大事儿。
上官朦朦胧睁开双眼,缓步起身瞧见绿萝瞪着一双喜出望外的眼,“小姐,四小姐醒了。”
“什么时候?”动作间,上官已经自行穿好了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整理碎发就随着绿萝走出了偏厅。
可一只脚刚刚埋入外室就听到里头瓷器碎裂的声音。上官脚步一顿,随即看着绿萝问道,“跟老夫人禀报了吗?”
“还没,我刚刚一时高兴,就跑过去跟您说了,老夫人那边还没知会呢。”
“好。现在就下去吩咐,院子里的所有丫头,对于四小姐醒过来的事情都不许走漏风声,等我命令。”
“谁都不许说吗?”绿萝最后探寻的问了一句。
“谁都不许说!”上官的语调斩钉截铁。
绿萝缩了缩脖子,慢慢垂下了头。“是。”再抬眼的时候,自家小姐已经朝内室走了。
上官掀开内外室之间的紫纱帘,面上带着温润的笑。
迎面玉竹正躺在床榻上,面色蜡黄,床旁的鞋几上茶水撒了一地,茶杯碎裂,到处都是脏污的痕迹,玉竹则一只手伸出在床榻外头,眼睛呆愣愣瞧着上官方向,“罗漪姐姐,我的腿……”
上官瞬间觉得后背发凉,之前不祥的预感终于还是应验了。玉竹,腰脊上的那道最深的伤口对腿造成了影响,刚刚她醒过来一定是想起身去拿茶杯,但举起来的瞬间却发觉腿没有知觉,所以才会打翻。
“想喝水是吗?绿萝?端杯温水过来……”上官挑高了声音对外室的绿萝吩咐道。转过眸却对上了玉竹一张惊魂不定的脸,“罗漪姐姐,我的腿不能动了是吗?”
上官定了定神,换上一张跟往日无异的笑脸,“玉竹,来,我给你把把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上前两步搭上了玉竹的脉搏,脉息时而平稳、时而低沉,还是需要调养的样子,上官微眯着眸子,眼睛却瞧向了玉竹的下身,现在该不该跟她说出实情呢?
绿萝端着温水很快走了进来,乍然看到屋内场景先是一愣,随即不做声的走上前来将水递给了上官。
上官动作轻缓的给玉竹喂了水后这才放她躺下。
玉竹的眼睛里已经满是惊慌,盈盈然有泪珠闪过,口中一直在重复着刚刚的问题,“罗漪姐姐,我的腿不能动了是吗?告诉我实情好不好?”水汽更胜,她却仍在强忍着,此刻心底无数遍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并已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上官身上。
玉竹盼望着自己崇拜的罗漪姐姐说一句:你没事儿,只不过是没有休息好,睡一觉起来就能跑能跳了。
然而却终究没有得到这样的回答。
上官缓缓在床榻旁坐下,捋了捋玉竹额边的碎发,不疾不徐道,“玉竹,你已经在紫琼苑昏迷整整三日了,前两天一直都是趴着的,后背伤得太严重。老夫人每每过来都要掉几滴眼泪才肯走,昨日见你伤口恢复的很好便将你翻过去躺着了,现在你应该感觉得到后背如同火烧一样的感觉,那些都是伤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