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为何要放了我?”符清问道。
苏浅笑了:“因为你在这盘大棋里只是一个小卒子,或许你还有事情瞒着我,但是无所谓了,我已经把你拔去了,对于蓝先生而言,你已是一颗弃子。与其杀了你,还不如让你苟且偷生,你虽然万般不是,可你却有一颗疼爱儿子的心。”
“放过你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儿子吧。”
苏浅说完就站起来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符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要谢你,你带走我儿子,让我们父子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还要谢你?”
他不会逃跑,他哪里都不去,如果这里真如苏浅说的那般安全,那这里就真是一个隐居的好去处,他要留在这里,至少苏浅是知道他在这儿的,他要在这儿等着正堂,一天等不到,那就等一个月,一个月等不到,那就等一年、两年、十年。等到苏浅认为他不再会形成威胁,自是会把正堂送过来的。
苏浅又不缺别人的儿子。
符清忽然觉得,他的处境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差。
蓝先生的身份大白于天下,福润死了、史原抓了,悬在他头上的刀没有了,家里人虽然发配三千里,可是毕竟保住了性命,而他,还能躲在这里等着正堂。
苏浅站在院子里,外面有人敲门,老者把门打开一条缝,先前在胡同口卖鱼的妇人从门缝里挤进来,手里拎着两条鲤鱼。
妇人粗声大气地说道:“有两条鱼没有卖出去,三文钱都给你们了,成不?”
苏浅点头,让老者给钱,他对妇人道:“我这里没人会烧鱼,还要劳烦大嫂帮我烧了,我再多给三文钱。”
妇人显然很高兴,爽快地答应下来,便自来熟地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苏浅也跟着进去,厨房狭小,两个人转不开身,苏浅对妇人道:“姐,我和沈彦青说好了,三天后跟着他们一起去江南。”
妇人就是花三娘,她把两条鱼放进盆子里,苦笑着道:“你真的决定了?去陕西不好吗?为何一定要去江南,我听说大爷虽然过了长江,可是太平会在江南闹得很凶,蓝先生的人就在江南呢。”
苏浅道:“姐,你猜到我要去做什么了,对吗?”
一滴珠泪滑落,花三娘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傻子啊,那多危险,比在京城还要危险啊,若是二爷和五爷不答应,我去求五夫人,五夫人一定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又不是非要让你去不可,你何苦啊。”
苏浅轻拍着花三娘的背心,就像小时候一样。
“姐,你们是查子,而我是细作,我从很小时就已经是了,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也只干了这一件事,你说让我别做了,半途而废,我也不甘心啊,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比我更适合,从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排的,姐,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花三娘泣不成声,她拉着苏浅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我去和五夫人说,我不去找她了,我也去江南。”
“不行啊,姐,他们见过你,你不能过去,那样太危险了,而且那种情况下,你也不可能再乔装成普通妇人,他们可不是史家兄弟,没有那么好糊弄,我说过,除了我,没有人更合适了。你还记得叶子吧,她吃了多少苦才能接近庆王的,即使如此,庆王也只是把她当成一把刀,却不会完全信任她。所以,姐,你走吧,回五夫人身边,保护她,跟着她,就像以前一样,她走到哪里都带着你,多好。”
是啊,像以前一样,那里这世上还没有五夫人,只有那个精灵古怪的霍九。
“那你答应姐,到了江南如果有危险不要硬撑,去找小霍大人,五夫人和他最是亲厚,他身边绝对是最安全的,你和他素有交情,他若是知道你在为五夫人做事,一定会很高兴。”
“嗯,好,我答应你,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记住,这边的事情一了,你就立刻回西北,如果走不了,你就暂时跟在霍大娘子身边,我知道五夫人派了很多人过来保护霍大娘子。”
姐弟二人全都知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自从那年在福建分开,二十年了,他们也只是在京城有过短暂相聚。
他们不是亲生姐弟,但却血浓于水。
“阿浅,你是好孩子,祖母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忠义,一定会欣慰的。”花三娘可不想让他这么忠义,她只要让自己的弟弟平平安安。
苏浅从脖子上摘下那只小猴子:“姐,这是五夫人给你傍身的,我要走了,带着它也没有用,你拿着,以后或许会用到。”
“你都说了,让我和霍大娘子在一起,我还用这个做什么,我用不着了,还是你带着吧,霍家商队已经改道,但是江南那边还是照常的,必要时你跟着他们,或许也能躲过一劫。”
花三娘说完,重又把小猴子给苏浅戴上,柔声道:“傻孩子,你也早就知道她是女娃娃吧,你想要给她出力,可又不想面对她,姐早该看出来了,那时你就喜欢找她说话,有事没事也要和她说上几句,你啊,行了,姐知道了,你喜欢大眼睛、开朗活泼、聪明伶俐,像男孩一样洒脱的小姑娘,姐会给你留意的,总会有一个人,在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方,让你遇到她,认识她。”
苏浅噗的笑了:“姐,你在说些什么啊,好好好,我承认我是喜欢这个类型的姑娘,你回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