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只是让你跟着我来杭州,并没有说把你给了我,如今我要去京城了,京城离福建很远,与其那时再让你回去,还不如现在,我派两个人送你回去。”
说着,霍柔风使个眼色,张亭拿出五百两的银票,都是十两一张,正好五十张,方便在路上花用。
霍柔风心疼地看一眼那叠银票,这银子给的真亏。
有钱人的通病,不怕花银子,但是要么花在自家人身上,要么要花在刀刃上。
对于花三娘,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不但难,还要搭上银子。
五百两,也不知道能买多少樱桃吃。
霍柔风心疼得吃了一颗樱桃,用她自认为最慈祥和蔼的表情看着花三娘。
你走吧,展怀防着你,把你打发到我这里,我送佛送到西天,出银子送你走还不行吗?
花三娘却是看都没看到叠银票,她目光坚定地对霍柔风道:“九爷身边有的是护卫,可唯独缺个女护卫,奴婢虽然蠢笨,可是给九爷做个护卫还是能够胜任的,九爷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霍大娘子,霍大娘子最疼九爷,说不定会让奴婢留下呢?”
霍柔风噗的一声,把咬到嘴里的樱桃肉直接吞进肚子里,霍大娘子巴不得给她找个女护卫了吧,花三娘怎么猜到的,或者花三娘知道她是女的?
这也说不准啊,这个花三娘
不过,花三娘说得有理,展怀不敢要的人,放在自己身边
霍柔风忽然觉得这也没有什么,她又使个眼色,张亭把那叠银票收了起来。
霍柔风对花三娘道:“那也好,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好了,月钱就按张升平的。”
花三娘曲膝行个万福,笑得像朵花儿。
于是接下来的这一路上,花三娘便和张升平一起,在霍柔风的船上当值,虽然花三娘能做一手好针线,又能吹笛子,可是霍柔风还是不想让她坐进船舱里。
丫鬟和小厮都是第一次坐船远行,小厮们倒还好,丫鬟里面有几个晕船的,尤其是采荷最为严重,从上船便吐得昏天黑地,连床也下不来了。
小韩大夫虽然没有同行,可也备了晕船药,几个小丫鬟喝了晕船药便就没事了,采荷却还是不行。
偏就这个时候,霍柔风才发现采芹一条胳膊也抬不起来了。
船行到嘉兴时,霍柔风便让靠岸,让人去请了嘉兴四时堂的大夫过来。
霍家搬往京城,永丰号各地分号早就得了消息,运河沿岸所有分号随时准备霍家大船靠岸,只是先前几日,霍柔风急着赶路,也没有想到采芹和采荷病得如此严重,因此每次靠岸,也只是例行补给而已。
因为听说生病的是九爷身边有身份的大丫鬟,所以四时堂的大夫来的时候,还带来两名医婆。
嘉兴分号的大掌柜和二掌柜也来了,要请霍柔风到嘉兴逛逛走走。
霍柔风惦记着采芹和采荷,没有闲情逸致去玩儿,便给推辞了,两位掌柜倒也没有强求,他们都是永丰号的老人儿了。
大夫很快过来,对霍柔风道:“,采芹姑娘的病症则需施针,四时堂的医婆均不懂针灸,但是学生的师妹精通此术,若是九爷能在嘉兴多留几日,学生请师妹来,给采芹姑娘施针。加之采荷姑娘病得严重,也需要上岸或停船将养几日。”
霍柔风闻言,不假思索地道:“这好说,那就上岸多留几日吧,她们是从小服侍我的人,姐姐对她们也很是器重。”
大夫忙道:“那学生这就去趟苏家,把师妹请来。”
听他说起苏家,霍柔风眉头微动,问道:“你说的苏家,是嘉兴苏家?刑部侍郎苏之初的本家?你师妹是苏家人?”
大夫道:“九爷博闻强记,您说得没错,刑部侍郎苏之初便是出自嘉兴苏家,去年苏侍郎的夫人和公子小姐还曾回过本家,学生的师妹嫁到苏家,她的公爹和苏侍郎是隔着房头的从兄弟。”
霍柔风点点头,苏离也是出自嘉兴苏家,不过他是庶出,又只有个庶吉士的功名,在苏家不受重视。
当天下午,霍柔风便带着几个丫鬟和护卫,住进了永丰号分号的后院里。
这处院落显然是早就准备出来的,粉刷得雪洞似的,院子里摆了几盆应季的花木,甚至还用竹篱隔出一处狗舍,能养五六只狗。
这次进京,霍柔风只带了两只狗,金豆儿和黑豆儿,其他的狗还养在柳西巷的牵黄院。
因此,金豆儿和黑豆儿在狗舍里很是宽敞,两个家伙闻来闻去,不停地撒尿做记号。
霍柔风对嘉兴分号的安排非常满意,大掌柜和二掌柜,一看就是很细心的人。
到嘉兴的第一顿饭也让她很满意,除了嘉兴的特色小菜,主食居然是荸荠猪肉馅的饺子,用的是菱角粉的皮子晶莹透明,色香味俱全,霍柔风一口气吃了三十多个,把采芹吓坏了,逼着她吃了两个大山楂丸子。
霍柔风也觉得撑,喊着要出去遛狗消食,采芹虽然不想让她出门,可是又担心她会积食,便请了花三娘和张升平陪着她一起去。
三个人一起出去,金豆儿和黑豆儿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
分号附近有片水塘,有妇人拿着棒槌正在塘边洗衣裳,看到黑里麻乎的黑豆儿跑过来,妇人吓得扬起棒槌便要打,黑豆儿是个愣头青,见妇人要打它,汪汪大叫就要冲上去,张升平快走几步,一把拽住黑豆儿脖子上的项圈,让它动弹不得。
那妇人惊魂刚定,以为张升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