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头土脸的方云奇挥散溅起空间的灰尘,见血魔尸利落的爬起身来,只是身上那些创口越发的透着腐烂的意味,尽管刀枪不入,却没有任何招式可言,靠着一身蛮力一通乱打。
“苏问,别跟他硬拼,给我半刻钟,我定能找出破解之法。”方云奇不管苏问听没听进心中,两根手指并出,指尖处青光流梭,从左眼眉抹下,散气的光华在左眼睁开的刹那涌入瞳孔之中,好似金炎燃热,双目异状,眼前的景象也随之穆然变换,左目之中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化作一股股凝聚不散的气机,而那血魔尸身上却是有不下百种截然不同的气机交织,配合右眼所视,每一股气机的交接处便是其身体上的一枚创口。
重塑青澜佛舍的苏问,身法更显灵动诡异,纵然是一丈五的身躯,可比起两丈余高的血魔尸大开大合,少了太多的漏洞可言,掌法,腿势,胡搅蛮缠般的缠斗,像极了闹事的泼皮斗殴,热闹归热闹,可真正打在身上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些都是陈茂川当初在沧州军营里面学来的招式,北魏人的人高马大,陈茂川的确显得瘦弱太多,但就胜在一个灵动,恼的那些大汉总是无力施展。
“试试攻击他的创口。”方云奇开口喝道。
一柄龙舌藏匿在宽大的骷髅手掌之下,与血魔尸错身而过的刹那,龙舌瞬间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半圆刺中对方右眼,却是一阵火星飞溅,金属碰撞的脆响当空回荡,苏问反手接剑,剑锋紧贴腹部倒刺,尚未转身,身形便急速后退,正是凌空飞燕中的飞燕还巢。
血魔尸动作开阖不及转身,只等着那剑锋顺着背心的创口深入其中,苏问双手握剑奋力下挑,想由内而外撕裂出一条口子,却发现双手好似石化般动弹不得,从创口涌出的血浆顺着龙舌逆行而上,透过青澜佛舍的阻隔包裹住他的双臂,苏问的优势全都依靠在走马观花的诡异,一旦被限制身形,好似鸟儿断翅,败势显露。
“坏了。”方云奇暗叫一声,左眼中分明看见两道鬼影从创口中钻出死命的咬住苏问的双臂,那些创口根本不是弱点,反到是被当作容纳那些用来炼制血魔尸的亡魂的通道,脚步飞快跃入当空,既有凌空飞燕的速度,又暗含走马观花的身法,几乎在血魔尸回身出拳的瞬间挡在了苏问身前。
“镇。”方云奇一字喝道,类似于九字言决的镇字诀,在其周身法则之力如泉水上涌包裹着血魔尸的四肢,狰狞巨人怒声咆哮,似是连虚空都被他的蛮力撕扯出裂缝。
苏问奋力震动双臂却依旧纹丝未动,眼看血魔尸便要挣脱开法则束缚,一道微弱剑意从龙舌见上逆行逼出,竟是越发猛烈,嶙峋的光华从苏问体内散入空中,凝成一道身影,一头傲然雷兽在其身后仰天怒吼,苏问身形一震,那道身影与雷兽同时炸裂成光点萦绕在其双臂之上,被血浆包裹的龙舌不住的嗡鸣震动,直到那些光点尽数涌下,微弱的剑意瞬间被一种不破不立的威势所取代。
“破。”苏问怒喝一声,血浆之间忽然炸开裂纹,刺眼的光华迸射而出,一剑撩开好似有奔雷之音振聋发聩,方云奇却看见那两道鬼魂在雷霆威势下冰雪消融,得以脱困的龙舌好似出水蛟龙,硬生生在血魔尸的后背上斩出一道半尺长的伤口。
苏问一手扯住方云奇后颈像丢沙包一样将其扔了出去,那枚失去束缚的拳头狠狠碾压着空气,好似一张被压缩到极限的弓身迅猛弹开,正中骷髅身胸口,猛烈的冲击带着一层层的裂纹将那排青色的骷髅骨架震成散落的青光,苏问幻化出的一双骷髅大手紧握住对方手腕,终于在破开青光晶壁的刹那止住了拳头的威势。
血魔尸面无表情与苏问对视,再无可阻挡的第二拳直接震碎了所有青光将苏问打回原形,方云奇连忙接住飞落的苏问,一手柔力顺着对方的天中穴涌入,将渗入其中的劲力散尽。
“即便是个残次品也不容小觑,难怪当年的魔教连凌天宫都要忌惮几分。”方云奇轻声道,尽管心里清楚着只要气血耗尽血魔尸也就无力可施,但是如何才能耗尽,那其中只怕有千万人的冤魂凝聚其中。
“要是有人会凌天宫的神术就好办了。”
苏问口喘粗气,额头上汗水弥补,两度施展青澜佛舍委实太消耗灵力,像方才那样由内而外施展破字剑诀的机会只怕不会再有,而且即使是那样的机会,也仅仅是留下一道不痛不痒的伤痕罢了,很快就被涌出的血浆填满。
“你不是在问道天下困了那么久,一招半式也没学会吗?”
方云奇惭愧的搔了搔脑袋说道:“凌天宫就在那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其他的道法不同,难得各路群雄被聚集一处,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既然你的法子没有用,那就听我的。”苏问啐了口唾沫,提着龙舌冲去,既然是具尸体就该有个尸体的样子,“给老子躺下。”
“我还没准备好啊!”方云奇大叫着追了上去,双手猛然掠过地面,干燥的土壤突然如波浪涌动,在血魔尸的脚下凭空显出一滩泥泽,两脚下陷却也仅仅是淹没了脚踝,“该死,土字符用的还不娴熟,当初就该好好学学的。”
苏问一跃腾空,趁着对方脚下不稳的间隙,岑白的光芒从龙舌剑上撩动跳跃,好似有冰晶闪耀,“沧然三尺三,一剑显冰芒。”
刺骨剑意鼓荡而出,好似从苏问的袖袍之中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