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阴曹。”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但是苏问在开口的瞬间便摇头收声,随后喃喃自语着,“不对,也许应该是陈长安。”
“是那位消失了整整五十年的转轮王。”沈半城惊声问道。
苏问却满脸诧异的看着对方,只不过惊容中多了一抹不敢肯定的迟疑,“失踪了五十年,阴曹该是文穆帝在位时李居承建立的阴捕快,算到现在也最多三十年而已,果然这个阴曹绝非表面上看的那样,他可不是北魏皇室手里的狗。”
“的确如此,我沈家也是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才得知一些内情,早在北魏建立之初便阴曹存在,只不过一直到李宰相当权才慢慢浮出水面,真要说起来,应该是不逊色凌天宫的古老传承。”
“当初实在不该去祥和镇
,勾引出一个老怪物给自己找麻烦。”苏问叹声道,但这仅仅只是戏言,即便他没有出现在那里,陈长安也该出世,这个在夹缝中求生存的观局者绝不会放过趁着两个对弈者都离开而亲自拨弄棋局的契机。
难为沈半城一个文弱弱的公子哥强行将七贵带离,苏问就像已经安排好后事一般,等待着离开这里的日子。
第二日京兆府尹的告示震动整个平京,前学府横院甲等弟子以聚众械斗致使数人伤亡的罪名锒铛入狱,半旬之后将发配郴州,这段时日苏问的名号真可谓是大起大落到了极点,先是入试夺取莫修缘甲等身份,随后又有陛下心腹与礼部尚书同时到场,成为横院十年来第一位学生不说,更是拜凌天宫圣女为师,名震一时,甚至超过莫修缘,再之后独身闯纵院,连败三人,重创郎九言,身具数神通,尽管被学院抹去甲等弟子身份,但在京都的声望丝毫不减,然而才消停了几日竟然又被关入大狱,不日发配郴州,可真是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百姓们也许只是看个热闹,可那些急于站队的人则是品出了异样的味道,原本三足鼎立的关系是否因为这一次又断去了陛下这条腿,沂水殿闭门谢客,岐王选择了沉默,虽然相府一贯的冷清,但自从李在孝入京之后,曾经那位权倾朝野的老人也越来越少发出声音,尽管人们并不清楚苏问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北魏最有声音的三人趋之若鹜,但就现在的情景来看,苏问似乎已经成了一枚弃子。
“切,我还没去找他麻烦,他就已经自身安保了,此刻离京,只怕走不出十里就得让人撕得粉碎。”杜一辰冷笑道,身旁还有几人,其中有学府弟子,也有京都的权贵,人以类聚,有权有钱的人们乐意与有价值的人交际,这也是为何京都的青楼酒楼多不胜数,有时一顿酒,几名女子便胜过那百两黄金,而这一次的宴席上有一位不同寻常的女子,尽管神情不变,可放在桌下的双手却是不自觉扭捏着。
“穆师姐,我听说巧巧妹子和苏问有些交情,要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本公子派些扈从护送他一段路。”杜一辰满脸献媚的开口说道,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穆晴栀的身上,谁不知晓杜一辰一直对穆晴栀爱慕不已,后者虽然不曾表示,但只要是杜一辰张口相邀,对方也从未拒绝,这其中是真心还是不得不从,明眼人又何曾看不出来。
穆晴栀不为所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不似江南女子的妩媚,却透着一股令人着迷的英姿,轻笑道:“杜师弟从何处听来的,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谈不上什么交情。”
“原来是这样,对了穆师姐,大比之事准备的如何,近日墨水金家的一位长老正在府上做客,可请他为你我指点一二,不知师姐可否入府一去。”杜一辰盛情相邀道。
“杜师弟的好意心领了,只是近来学院诸事繁杂,就不叨扰了,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自然起身的穆晴栀不失涵养的与每一人点首示好,随后轻步离去。
杜一辰双眼微眯盯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暗自轻笑,好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女子,明明生的一副高贵清雅的模子,做得还不是青楼女子左右逢源的活路,什么西蜀名门,亡国之女而已,这里可是北魏,总有一日本公子会让你跪着求到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