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斜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并无任何异状,可在那梦境的最后一刻,当他触碰到金鲤口中的珠子时,那种感觉分明就跟他得到青澜佛舍时的一样,在他的识海中也清清楚楚浮现出了血煞气三字,可是没有提及任何修行法门,最后那枚珠子并没有融入他体内,而是被金鲤吞下,既然邱东死在了自己手中,为何对方的神通却消失了,还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想错了,想着想着脑中越的昏沉,不自觉的又昏睡过去,睡梦中一簇好似火苗的血光在他胸口上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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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柳三晓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着,城门早已关闭可他依旧朝着城外方向走去,直到走入一处城门边的类似存放信件的小木阁前,轻轻波动着两侧的把手,一道波动的光晕映照而出,随后迈步而入,身影消失无踪。
从阵法中走出的柳三晓看着面前森然的建筑,连忙低着头想要从一旁走过,却听到其中传出一声轻语,猛地叹了口气,沮丧的推门而入,屋中站着不少人,持杖的姬言路,狐媚子师媚娘,孩童胡图,万兽人程刚,还有那位从不言语只靠着纸扇上的字迹表达心意的吴先生。
“师傅我回来了。”柳三晓垂着头,低声说道,面前的陈长安立在一座光圈前,手中的竹筒里不断有哀嚎之声从中传出。
“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回来,擅自动用阵法要是被那几个老怪现,我又有的头痛了。”陈长安轻声说着,听不出有责备的意思却让场中的几人都穆然沉默,不敢言语。
“我。”柳三晓欲言又止,最终仰起头沉声道:“请师傅责罚。”
陈长安放下手中的竹筒,从一旁的桌案上寻找着什么,自言自语道:“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那个书生把你的扇子借我用用。”
吴先生皱了皱眉头,却不敢犹豫,不情愿的将手中的扇子递了过去,陈长安比划着大小,满意一笑,一手持扇,一手持竹筒好似捣药般碾磨着,每一下都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声音从竹筒中传出,“苏问与你有恩,但我也想你知道,你从不欠别人什么,今天很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师傅。”不知为何柳三晓听着对方的话心中并不轻松,尤其是那竹筒中装的东西,正是被大阵吞噬的上百个灵魂,陈长安可以为秋叶垂落而动容,也能够杀千万人而面不改色,许是那祥和镇的腐儒书生在这京都之路上走的越像曾经那位转轮王。
狐媚子师媚娘环抱在胸前走近那光源,雍容的脸颊透着一抹好奇,想要抬手去摸被陈长安一声轻咳止住,转而问道:“这就是问道榜第九位的托生仙骨吗?当真有那么神奇。”
“等下你试一试便知晓。”
陈长安仍在捣着竹筒,直到那些呜咽哀嚎声渐渐微弱,才终于拔出折扇还给吴先生,后者心存顾虑的看着扇尾处,可惜什么都没有现,又见到对方缓步走到光圈前,将手中的竹筒丢进其中,微微一笑道:“各位,请吧!”
距离最近的师媚娘敏锐察觉到在那竹筒进入光圈之中后,整个光源猛然透出异样波动,好似有无数双手要将她拖进其中,幽幽说道:“可要把人家生的更漂亮些。”
师媚娘偷笑说道,一步迈出身影淹没在光影中,然后是程刚,胡图,吴先生犹豫了片刻,瞥眼看着陈长安仍然是那副温文尔雅之相,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折扇也跟着消失在其中。
“姬老,需不需要我替你换具年轻的身躯。”陈长安恭敬说道。
姬言路笑着摆了摆手,将手中的手杖交给对方,笑道:“我可没你老,再说我已经习惯了这副身躯,若是不用手里不拿根手杖,真不知道那些什么好。”
“请。”陈长安躬身探手道。
直到老者也消失在光源之中,陈长安抬手一招,光圈迅收缩成球,他张开嘴将光球吞入腹中,顿时光华透过他的身躯将整座森然殿宇映照的熠熠生辉,无尽因果之力萦绕在他身旁,虚无中那枚血色眼珠缓缓移动而来,目光洞穿虚无坠落在陈长安身上,顿时整个人好似背负苍穹般腰身下坠,直到那目光移开后才艰难坐定,嘘声到:“这么多年终于肯看我一眼,这感觉果然不好受,这么一来我才算真正够资格了吧!苏承运你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给旁人做嫁衣吧!你和莫渡以千年为局的一场豪赌,一人压了五百年,我陈长安没那么大本事,就赌后世五十年。”
身后的墙壁轰然下陷,一座巨大的轮盘徐徐转动,陈长安迈步走入,轮盘越转越快,陈长安体内的光芒随之凝实化作五道光芒从轮盘中怒射而出,五道光芒齐齐落在轮盘之前,光影中一道道人影沐浴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