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明月当空,有飞鸟至,振翅长风,一声唳,惊醒梦中人,推窗望,叹一声,三毛,我操.你大爷。
七贵面色铁青,额头上鼓包高起,紧紧攒着一枚石块,客栈打扫的极干净,自然是不可能在房中寻到石块,那便是从天外而来,只见一身雪白无杂色的大鸟浮飞半空,修长的脖颈高傲的仰着,欢快的扑闪着双翅。
见到这一幕的苏问忍不住发笑,当年七贵进山打猎时掏到一个鸟蛋,本是要煮来吃的,结果被师兄拦了下来,谁知竟养了这么大,也看不出究竟是鹤是鹏,倒是通灵的很,兴许是知会了当年的遭遇,总爱招惹七贵,七贵为此后悔许久,好在后来跟着师兄走了,不然这对冤家总要把木屋搞的不得安生。
“三毛,你怎么来了。”
听到苏问在唤它,三毛扬了扬脖子冲着七贵的窗户又叫了一声,这才转而飞来,将腿上的一枚竹筒给对方看。
“是给师兄送信来了。”苏问小心的摘下竹筒,看着快有一人高的大鸟不觉唏嘘道:“三毛你越长越大了,以后七贵可要吃苦头了。”
三毛似是真的听懂一般,欢喜的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没做停留便朝远处飞走了,师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木屋,除了每年回来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着三毛传递信息,只不过苏问从不回信,只需要按照信中的图样去做就好,不过好在这几次师兄愿意写字了。
从竹筒中倒出一枚玉符和一张字条,字迹依旧是歪歪斜斜的树枝丫,极具师兄的特点,苏问撑着双手靠在窗前,自言自语的说道:“师兄你又知道我要去看李叔,究竟是你在指引我前行的路,还是我想做的事你都提前知道了。”
那张纸条上只有寥寥一句,内容依稀可以辨认,“一气宗,把玉符给你李叔看。”
......
第二日,苏问黑着眼圈从房间中走出,他凝炼了整整一晚仍是没能感应到半点意念的聚集,此刻倒是终于做到心无杂念,只是满脑子都是浓浓的睡意。
“早啊!”
看到迎面而来的陈茂川,苏问有气无力的说道。
“早起还是没睡。”陈茂川整了整衣衫,今天没有挂那枚碍眼的南唐乳玉,而是换成了一枚白羊脂的腰佩。
“修仙。”
“哦!有前途,下楼吃饭。”
苏问扫了眼隔壁紧闭的房门,心想着平日里从不赖床的小仆人怎么到现在还没醒,正准备去敲门时,被陈茂川拉住,“人家天还没亮就去为佳人送行了。”
“佳人?谁啊?”苏问揉搓着有些糟乱的头发,问道。
陈茂川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对方那张清秀却不修边幅的脸庞,最终抖了抖肩膀无奈的说道:“算了,你就是个木头,当然是昨天那个小丫头了,没看昨天七贵吃饭的时候老实多了,想来能有几天好日过了。”
“可他们不是一类人,而且你说很麻烦。”
苏问应了一声,想起昨天对方与他说的话,天还没亮就动身了,如果不是谨慎过头了,那背后的问题可就细思恐极了,念叨两句便也忘了,因为早饭的小米粥真的很好喝。
等到七贵回来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不知道他究竟送了多远,还是一出门就被那几柄古剑吓得坐到在巷道口,等到好不容易有胆子起身,才灰溜溜的走回来,那个敢在深山老林中与虎豹相搏的小仆人,在与人相处时,胆子是真的有够小的。
......
“少爷,昨天老爷来信是不是让我们去李叔那里。”七贵牵着驴无精打采的走着。
苏问在驴背上坐了起来,脸上带着不可思议,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喽,反正少爷做的事,要么是老爷想让你做的,要么就是老爷接下来想让你的,没什么不同。”
“你也真够惨的,有个这么神的师兄左右你的一言一行,那得是多高的修为,说说呗!”陈茂川听的将信将疑,很早以前就听闻这个如何了得的师兄,可他不相信有人能神到未卜先知,所谓的算无遗策,不过是早有预谋罢了。
“师兄吗?”苏问咬着手指,被对方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十五年来除了感觉师兄是一种难以触及的存在外再没有任何印象,甚至连师兄叫什么都不知道。
“他很高,很......高,有三层楼那么高。”
陈茂川蹙眉,很用心的想要去理解对方的意思,“这算哪门子的比喻。”
“我没见过比二层楼高的东西,但是我见过老爷。”一旁的七贵解释道,苏问点了点头,觉得就是这个意思。
“那你觉得我有多高。”陈茂川笑着问道。
苏问上下打量着这位自负的小王爷,满脸的鄙夷,摆了摆手说道:“一丢丢高。”
“这又是什么意思。”陈茂川撇向七贵,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仆人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对方,更加肯定对方是真的白痴,说出的话就没听到过一句顺耳的,要么是让人不明所以,要么是让人火冒三丈,要么两者皆备。
七贵咬着嘴唇,将身上的包裹提了提,回身看了眼把缰绳紧握的少爷,说道:“这是少爷在书里看到的关于形容词的使用,只要将其提高一个档次,就能让人感觉到舒畅,比如遇见很丑的人,就应该说还不错,遇到一般的人,就要说漂亮,而遇见真正美丽的人,就说不出话了。”
“那一丢丢高的真实含义应该是?”
“矮。”小仆人追着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