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苍茫剑海倾泄而来,熠熠的光辉将整个峡谷上空的骄阳都遮盖,一法通万法通,道教祖师有法天象地,以天地为依托,采众生之灵力方可幻化无穷,释教高僧开六神通,以内修身外养念力,口中述众生平等,却依旧是这苍穹之下的平等,而陆行只有一剑,便叫着天地法则都不得不退步,不借天利,不用地势,只是这天地之间但凡剑者皆为我用,此剑名为帝王,乃枯剑冢第一位家主解佩剑入问道天向天道割来的权势。
十一剑交错而行,引着其后巍峨剑阵倾覆苍穹,管叫那魑魅魍魉无处遁形,虚空中一声惊啧瞬间炸响成雷,好似整个天道的意志砸下,十一剑骤减到五剑,而那人也终于现身,一头银白如雪的长发垂至腰身,在劲风之中肆意摇动,一张不可谓精致的面容在那妖异的发丝衬托下更显脱俗,修长的眉宇下一双桃花眼,鼻梁高隆,嘴角浮起一抹不可言明的笑意,若说是女子,可那一股英气不凡直冲苍穹,若是男子,世间又从何处寻来如此精妙绝伦的皮囊。
便是苏问都不由惊住,陈茂川,穆巧巧甚至是车厢中的胡仙草,那一个不是有着惊艳世人的容貌,可与之比起来总是差着一份捉摸不透的意境,可就是仅仅一丝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陆行神色冗杂,可出手的剑依旧锐不可当,对方那一字真谛分明透着与天道契合的造诣,只可惜他的剑并不是向天道借的,五剑横空宛如一朵莲花乍现,纵然都是凡铁一块,可在陆行手中就是再生紫金,化腐朽为神奇。
白发人眼神如丝,透过铺天盖地的剑阵看向那驾平淡无奇的马车,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一指点出,整个虚空都为之一颤,仿佛被生生撬出了一块被他砸了出去,万剑化龙以最首的五把剑成点睛之笔腾飞而行,如此之势只有那苍穹才勉强可以容纳,荡漾起的波痕自龙首传荡至龙尾,整条龙身好似剔骨割肉一般分崩离析,百年前曾有一位货真价实是半路出家的厨子,一手庖丁解牛的绝技纵横江湖,任你是金刚佛陀还是不灭真人,一把宰牛刀下皆是案板上的鱼肉,一时间多少江湖儿女对此神通趋之若鹜,奈何此人仅是昙花一现,后听闻因娶妻封刀,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不失为江湖一大憾事,不过庖丁解牛的神通却是从闻道榜五十名开外直接提升到第二十三位,也算是青史留名。
再说那被屠去龙身的剑龙仅剩一身剑骨却仍是前行三十丈,那人不得不二次抬手,犹如穿花引蝶一般的气机在空间中鼓荡而出,唯有以念力察觉方才知晓那看似割裂的虚空实则是一群肉眼不见的玉蜂,所过之处,剑骨被啃食殆尽,仅剩最后五剑厉啸而出。
那人第三次抬手,五剑齐齐炸裂,仍有一道残片刺破了他的肚腩,天际空明,两人对目相望,说不上是谁胜谁败,只看到那人轻描淡写一般的便卸去了万剑威势,所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指尖一点可有可无的血迹,然而唯有真正跨过那道门槛的人才真正能看出其间的博弈,那人连抬三指,看似惬意,实则早已将一身气机运转极致,与那些凡铁铸造的剑不同,他所喂养的玉蜂可谓是精兵强将,随便一只都堪比四等起凡修士,蚍蜉不可撼树,可若是成百上千的蚍蜉,甚至是再往其上,那条剑龙尤胜巨树,他的玉蜂也自然不是蚍蜉,可他仍是点了三指,便是出了三招,而陆行始终未动,谁胜谁负,那一点血迹已是最大的凭证。
“不错,你的剑道很特别,不走天意,只修己身,想必你该是这一世枯剑冢的剑魁。”连那声音都莫测难辨。
陆行缓缓抬手,身后又起十一剑,对方抬了三次,而他只抬两次,这份自傲已然是告诉对方,这世间除了我谁人还担得起剑魁之名。
“你有多少玉蜂,我就有多少剑,你还挡的下几次。”
“自然是挡不住,不过我要杀人你挡得住吗?”那人冷笑一声,仿佛若有指的看向峡谷中的马车。
陆行神色骤变,等他反应之余一阵微不可闻的嗡鸣声涌进车厢,十一把剑破空刺出却仍是斩不尽的漏网之鱼。
“苏问。”陆行怒喝一声,两道人影犹如脱缰野马从车窗窜出,好在苏问一直以念力窥探,在那剑锋更快之前一掌将七贵打了出去,随即自己也是破窗而出,可终究还是失了先机,一只玉蜂寻到他的脖颈处,钻心一般的痛楚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血气沸腾好似烈火灼烧一般。
旁车的胡仙草顾不得对方先前的警告从车厢中钻出,一把将地上翻滚呻吟的苏问搂入怀中,后者就如同失心疯一般因痛楚的胡乱抓咬,生怕他咬断自己舌头的胡仙草直接将雪白的手臂横在对方嘴边,苏问不管不顾的一口咬去,猩红的鲜血顺着光洁的手臂留下,胡仙草脸色骤白,鬓角处浅淡的青筋隆起,可她仍然没有收手,愚蠢地将一份痛楚化作两份。
“解药。”陆行冷冷的吐出两字,也不再试探什么,直接两手抬起,整整一百一十把飞剑悬立当空,犹如一道道蓄势待发的箭羽指向半空那人。
“没用的,中了我的蜂毒,他必死无疑,除非苏承运肯现身,不过他现在是死是活都难说,除了我,世间以无人能救这小子。”那人放浪的笑道,可背负身后的双手却是不自然的紧绷起来,此前十一把飞剑就已经突进他的身围,此刻面对十倍之数,一加一尚且大于二,更何况如此。
“那我偏要你来救。”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