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歌无比怀疑自己和皇帝陛下有了代沟,他难道听不出来,自己并不是真的在感谢他……
似乎感受到程西爵的一片苦心,纪歌还是忍住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谈话时间并不长,须臾,程西爵已经自顾自坐到她旁边的座位上。
纪歌不再管他,认真的与果盘里的一串水晶提子较劲。
“新人来了!”
不知那里传来一声惊呼,喜乐悠扬,美酒启封,门外亦传来丝竹管弦的乐器声,众人一齐看去,只见明仪郡主府的正堂出现了江肖虎和云锦蝉的身影。
前者喜袍加身,将本来风情秀朗的面容衬的添了几分烈气,墨发玉冠,唇边衔笑,也是位丰神俊朗的好男儿。
后者正红色蜀锦做的喜裙,朱砂曙红,更兼一分风情妖娆,裙身描绘着鸾鸟振翅的花纹,勾勒出云锦蝉纤细娇柔的曲线。她头上蒙着精致绣云边的烫金盖头,朦朦胧胧的一片温柔的红色,秀美绝伦。
男子英俊,女子美貌,二人站在一切仿佛天作之合。
二人携手至堂前,有唱礼声音传来。
“一叩首,拜四方天地——”
江肖虎握着云锦蝉的手跪地拜下。
“二叩首,拜君上高堂,以明仪郡主与陛下下旨镇北王代之——”
纪歌循声望去,就看见坐在高堂位置上的除了有云锦蝉的父亲云迁和母亲,还坐在已经换上吉服的江雪暖和程冀寒。
此时的江雪暖并不是之前的柔软明媚,她一身朱红色烫着金丝祥云的丝绸宫装,长发漆黑如墨,衬的肌肤似雪如瓷,略施粉黛的容颜褪去少女的清纯,大气奢华而英姿飒爽,端坐在正堂,水眸含泪的看着这对新人。
而她身旁坐在的,却是奉旨来替程西爵贺礼的程冀寒,然而即使是今天这样大喜的日子,他也还是一袭黑衣,只是宽大衣袖间交叠着层层花纹,暗金色丝线钩织的青竹锋利华贵,一身严冷,仿佛真的把自己代入到长辈这个位置。
就当纪歌目光如烛的盯着程冀寒看的时候,殊不知自己旁边的某个皇帝也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
声音幽幽传来:“好看吗?”
纪歌没在意的回答:“好看呐。”
“谁好看?”
那声音再一次传来,纪歌回头正对着程西爵一双幽深冷冽的眸子,一个寒颤。
“您好看,您最好看。”纪歌无比正式的回答道。
她算是发现了,程西爵就要顺着捋。
“三叩首,夫妻对拜——”
江肖虎认认真真的与云锦蝉对拜,笑的很是傻气,但让人觉得温暖异常。
“礼成,彼结良缘,伉俪情深!”
唱礼完毕,云锦蝉蒙着盖头被送入洞房,江肖虎则喜气洋洋的跑到江雪暖面前,一会儿晚宴随她一起敬酒。
几人瞬时间被如狼似虎的众人包围水泄不通,其目的正是场上最大的黄金单身汉程冀寒。
眼见着程冀寒等几人被人群包围,纪歌刚想起身去打个招呼,就被身旁的程西爵一把拉住。
“陛下有何见解?说起来,您都下旨让镇北王来了,自己怎么又来了?”
“朕乐意来就来。”程西爵当然不会说出是为了亲自把酒调换。
“好好好,您开心就好。”纪歌讪笑,微不可查的挣开程西爵抓着自己衣袖的手。
“纪诗读要去干什么?”程西爵皱起眉反问。
“打个招呼,毕竟臣与镇北王也算是认识,陛下,您不会以为臣要去勾引您的‘兄弟’吧?不可能不可能,臣心里只有……”纪歌想到这对兄弟之间复杂莫测的基情,赶紧解释一下免得他误会,为了怕程西爵害羞不承认,还特意把“男人”换成“兄弟”。
“你心中只有什么?”面前顶着张陌生面孔的程西爵忽然靠近,声音低沉的传到耳畔。
“为国为民,臣心中只有家国天下。”那呼出的清冽气息浅浅的洒落在她的耳廓上,让纪歌很不适应的往后挪了挪,吞咽了一下喉咙,眼也不眨的回答。
“那麻烦忧国忧民的纪爱卿滚去勘察郡主府的安全,现在人群混乱,正是有些人动手的好时机。”不知为何,他听到这个回答,心中忽然松开一口气,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陛下此语让臣醍醐灌顶。”纪歌赶紧拍个马屁,正巧,之前一直不在的管家赶来。
“大人,您让我们监视与郡主平日不和的官员,果然有所收获。”
管家低头说道,并不知道她身旁的男人是当今皇帝,“卿中赵末深让自己的手下联系了郡主府的副厨江七,让他给晚宴的酒里下毒,人赃俱获,副厨和赵末深都已被我们的人押入大牢。”
“很好,带本官去见他。”纪歌正打算前去审问,再揪出几个准备闹事的人员,一旁程西爵听到“赵末深”这个名字,忽然瞳孔一缩。
“有什么不妥吗?”她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异样,小声问道。
“这个人朕要亲自去审……赵末深,是朕的人。”
赵末深是当初随他在七子夺嫡之中建功的人,他明明知道自己是信任江家的,而且蠢到下毒,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如果有人趁着今日陷害他,会是……
太上皇程凤玄?
“带我去见他,这里你留下来就好,有什么事情还有冀寒。”
管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程西爵一个眼神扫的浑身冰冷,下意识的听从他的话为他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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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