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神思莫测,“什么样的凶徒?”
“一群吸食血气的邪修罢了。”他曾在凡间受神州司巡府所托,剿灭了一个邪修一个邪鬼,谁想在藏云涧游历时又遇到了一群邪修,花费了大功夫才在好药山上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你可见到一个额生眼的小童,或是看到一环玉片?”
“你怎知道?”
“你将他杀了?”
“我行事端正,素不会妄杀无辜,但那小童被邪修打了一掌,化成了玉环原形,被他们捡走了,我与一头碧蟾相斗,未能将其追回。”
“一群戴着斗篷的邪修?”
燕为山目光锐利,“你见过?”
呵。
湛长风道,“那不是邪修,是半人半怪物的邪魔,一年前重回青白山屠戮了村庄.社学千口人,被捡走的则是木德环。正是因为山塌之事,引出了五德真轮的线索,被有心人利用来寻找镇压之地。”
“为何镇压之地?”燕为山有点糊涂。
“你不知道?”湛长风冷言,“你宗遮天剑尊和另一位羲阳法尊,将三千年前导致玄天大乱的二帝部将分别镇压在小黎界的五个小空间,其中四个空间的入口在藏云涧,你摧毁的好药山,就是其中一个入口所在,那里镇压着神农宗和碧蟾宗的道统核心,以及木德环。”
“因你之举,藏云涧各方势力都在寻找镇压之地,镇压之地也被陆续发现,当初被你宗剑尊镇压在神州的邪魔头子又要重见天日,大势如此艰难,我就算与你剑宗有关也不会一走了之。”
“......”燕为山脸色几变,这都是他不曾知道的,藏云涧竟发生了那么多事吗,但如果主持关押的是遮天剑尊,现镇压之地被破,他也没听说剑尊有何动作。
湛长风诛心一问,“你可是故意引起藏云涧大乱,要那三千年的战犯们出世,更要那邪魔再乱人间,来一场生灵涂炭?!”
燕为山呼吸略促,“我无此意。”
“你现在就去藏云涧看看,看看是不是有青白山血案,看看是不是诸侯自立.长老会议危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寻找镇压之地!”
“你再回去问问你宗的师长,三千年前关押在小黎界的战犯是不是可以出来了,是不是可以闹得一界不得安宁,那些流血伤亡,是不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
“而你,真的是无意间来神州.来藏云涧历练的吗,那么多世界,那么多凡间,你为什么偏偏来了这里!”
“你这是何意?!”他心一凉,惊疑不定。
“我没有什么意思,你回去吧,我忙着补小黎界的窟窿呢,顺便替我向你宗师长问好。”
她眼覆着布条,燕为山却觉自己被看得脸庞燥热,无地自容,动了动嘴唇说不出一字,拱手撇头,匆匆离去,连剑都忘了御了,老远又抛来一句传音,“此事我会问剑尊的。”
旁观了一切的敛微.金不换:......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门口传来轻柔的击掌声,“我似乎来得正是时候。”
“不,你来晚了,早一步出现,说不定我就不用费口舌了。”
“晚一步,恰好领教了你的本事,我觉得很好。”一身优雅的白衣踏进大门,朝楼梯上的敛微和旁边的金不换各施了晚辈礼。
敛微眸光轻晃,颔首,转身回了楼上,金不换琢磨出她们可能有事要谈,笑笑,继续喝小酒去了。
此人是花间辞。
与雾中人一谈后,湛长风就料到九极归一宗会有动作,身边尽管有两名生死境掠阵,但也不乏她被强行带走的可能,故请花间辞过来一见,毕竟她能联系到白痕,若她回不了藏云涧,还得请她代为传递一些事。
湛长风撤去周边的结界,繁杂之音鲜活起来,“我没什么本事,只是他太正直了,正直到无法理解某些局面,和为什么要不惜代价促成这种局面。”
“都是真的?”花间辞忽问。
“你信,就是真的。”湛长风与她边走向雅间边道,“既然你都听见了,我便直接说了,我跟燕为山说的话,也是我出意外后,希望你能帮我向白痕长老转达的话。”
“目前藏云涧表面上是多方诸侯在争权力,暗地里还有邪魔.人丹种种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隐患,更重要的是,我无法预料,镇压之地全都被破后,小黎界会出现怎样的动荡,照现在长老会议前有狼后有虎.内部又分裂的情势,什么动荡都应付不了。”
湛长风手抄袖,“我一直旁侧暗示他,要么彻底将长老会议清干净,统一口舌,要么找界外帮手,留一条后路,奈何现实多阻艰,要想长老会议对外一致,怕是困难了。”
她这副指点局势的笃定模样,倒是比温文尔雅.温柔体贴更顺眼了点。
“你也许该和他直接说清楚的,他未必不会信你。”花间辞疑道,“以你的才智,你要是留在杨解城,可能杨解城就是那个后路了,难道你没看出我对你的期许?”
湛长风摇摇头,“如果城主诚心要将杨解城变作长老会议的后路,有我没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是聪明人,花间辞一听便知,她插手藏云涧的事务,却不想被藏云涧的事务束缚,不禁道,“有些事一沾上,就已经意味着难以挣脱了。”
“我在学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湛长风随口接了一句,推开雅间的门,“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