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为何来?
好不客气!
即使这声音凉缓从容,没有一丝高傲,妊颖也有理由先发制人,给她个下马威,但抬眸望向声音主人,话语便吞没在口中了,她太像九阙上的天子,孤冷疏离,六尘不染,静静注视着世间万化,用狭隘的老幼.尊卑礼法去斥责她,约束她,似乎是徒增笑耳。
妊颖一迟疑,任嘉就先开口了,“你是什么人,天君在此,不先报上姓名,与天君见礼,出口便是质疑,果真是浅薄的新王朝之人,没有教养。”
王侯将臣是比较注重名声的,妊嘉自持为古姓人,地位崇高,这一句质问落实了,便能让她在风云界域里丢了名声,算是给她的教训了。
各方大势力在此,这一个新王朝岂有平白占据好位置的道理,识相的就认清自己的地位,快些让出来,让强者尊者居之。
妊嘉没有把上面的话说出来,但语言神态中,无一不是在表露这个意思。
湛长风淡笑道,“孤承天授命,执掌一界,还是天之子呢,怎不见尔等先向孤行礼。”
“你就是凛爻王?我等不是山海界之人,何须与你委蛇。”
“孤亦不是四姓之后。”
妊嘉被湛长风觑来的目光逼到了尘埃里,心底发寒。好个凛爻王,竟然不尊不让四姓威名。
妊二爷轻哼一声,化去妊嘉身上的压力,灵鉴威压尽数向湛长风涌去,“老夫一位天君,难道当不起你一神通后辈的尊敬!”
“道行低的,尊道行高的一声‘前辈’,一为德行高于自己,二为道见深于自己,这位天君与相随之人来势汹汹,显然是觊觎孤这块地界,孤不必对来敌躬身拜服,一位抢夺后辈之物的前辈,失了德行,也没什么值得敬重的,当然......”她深邃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人内心的隐秘,“如果是孤判断错了,你仅是单纯的拜访,还请前辈原谅晚辈的冒失,毕竟近日时时有人来骚扰孤,叫孤焦头烂额.草木皆兵。”
妊二爷动了下头,余光扫过周遭,见无外人,莫名松了口气。这凛爻王,不光视他的灵威如无物,还反将了自己一军,叫他进退两难,打她是失了前辈德行,不打就白来了一趟。
都是这臭小子,好好的跟她较什么真。
四姓都是比较在乎礼仪的,放到妊二爷身上,还有一个死要面子的标签。他板着脸,犹疑着是不是该退去,让其他势力先来教训她一波。
妊颖见出师不利,轻启檀口,“凛爻王放宽心,我们只是来见识一下,能占据这一方的人是什么样的,别无他意。来之前,我就十分仰慕凛爻王的风采了,年少成名,百年成王,带着一支孤军,偏让吴曲大军有去无回,试问天底下有谁能做到,可否一战,让我看看凛爻王的真实实力,好明白自己差在哪里?”
以退为进,这妊家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啊。湛长风应道,“孤的招式,多杀招,动辄要人性命,故不常动手,既然道友仰慕于孤,孤就更不忍心摧花了,不如,由孤向这位天君请教两招,试试深浅。”
妊颖:......
“好狂的人呐,我家堂妹的战力在族里是排得上号的,你也太不客气了,正好,让二爷爷教你做人,压压你这气焰。”妊嘉跟妊二爷道,“您可得好好‘指点’她,不然,人家以为我们好欺负。”
妊二爷有了台阶,点头,“本君来与你过几招!”
“请去天上,被坏了孤刚拿下的领地。”湛长风身化流光,立于高空。
妊二爷心有不悦,但想想,这领地也许不日就会归于妊家,少点破坏也好,便也飞上了天。
妊嘉笑意泛冷,“这一小王实在是不知好歹,待她被二爷爷打得倒地不起,她得赶着迎我们入主此地。”
“战前别得意,一切看结果。”妊颖心头有点不安,这凛爻王是不是自信过头了,敢以神通身挑战天君,莫非,她藏着什么不得了的宝具?
上头,湛长风看他端着前辈的架子,没有先出手的意思,就先随意问了句,“天君是要点到为此,还是不论生死?”
妊二爷想回声“不论生死”,关键时刻想起自己是前辈,忍道,“你请教我,我指点你,当然是点到为止。”
“天君英明,那孤先出手了。”现在还不是跟一个古姓撕破脸的时候,点到为此不错。
湛长风以至阴之炁化剑,冲上前,冰寒之息凝霜落,天空白茫茫的,让人心中一颤,仿佛里面潜藏着夺人魂魄的凶兽。
妊二爷也凝起了眉头,这名年轻的新王,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掌握了至阴之炁此等高规格的力量!
可惜,年轻总归是会吃亏的!
他手中化出一把弯刃,此乃他的法身,亦是无悔之道的凝结,每一刀挥出,都带着冲天道意。
妊嘉傲然仰头,“无悔刀诀是我族传承之一,二爷爷修得极为精深,纵横风云界域来,鲜有敌手,她一个神通怎么挡得了,哼,看着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桩乐事。”
见到无悔刀出时,任颖安心了,果然是她想多了,二爷爷一位道行深厚的天君,还能被她赢去了?
不过两三息,看着天上的战斗,妊家人惊奇起来了,那凛爻王竟然跟得上二爷的招式,十招了都还没落败。
地域内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两人一动手,大大小小的势力就将目光投来了。一听说一方是妊家,一方是占了好位置的新王,扼腕叹息,被这妊家抢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