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桂公公的事情如何,先说说叶成枫从前朝来到后宫,便到了姚采女的幽然阁中。
此时的姚采女因被皇上从二品嫔妃贬为八品采女,虽然还是皇上的妃子,但实际上已经被打入冷宫。她住的幽然阁乃飞霞殿吴婕妤为正宫妃子,统管着飞霞殿中的美人、宝林、御女、采女共四名。吴婕妤虽然是三品妃子,但也因许久未得到皇上幸临而被视为失去恩宠。
如今的飞霞殿只能以愁雾惨淡,殿中凋零来形容。各殿中的妃子们互不往来,因为往来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各殿中虽然也有宫女太监在服侍,但人数却已是少得可怜,在服侍力度上也已经不那么尽心,反而是处处显得懒散和怨愤。只因跟着不得宠的妃子,宫女太监们能够得到的好处几乎为零,只有日日的付出。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又有几位宫女太监会尽心尽力地服侍主子?
叶成枫进了飞霞殿依照礼数见过吴婕妤之后,这才来到姚采女的幽然阁。幽然阁在飞霞殿的西侧,整个阁楼没有半点朝气,处处显得沉闷和暗淡。阁楼的庭院里,积满了厚厚一层雪也未有人打扫,雪花落下之时,带着一股凉意,擦过他的脸,让他感到冷意袭人。
他微微地皱了一下眉,看到庭院里虽有几个宫女太监在除雪,以及修理庭院什么的,却只是做了一个样子,并无一人出力做事。不但如此,这些人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骂着这鬼天气,又骂着风雪太大,把人都要冷死了,他们却不能休息,只能在这里除雪,真是前世造了孽。
叶成枫听了虽然知道这些人在报怨服侍失宠的姚采女,但也不能就此与他们理论,只得越过他们,也不用他们通报,径直走进了幽然阁。看到姚采女坐在向着后院的窗前,默默地发着呆,她的背影看来是如此的落寞和伤情。在她的身边,站着的是陪嫁丫鬟绿盈。
绿盈看到叶成枫进来,正想要招呼,却见他轻咳一声。
这一声,引得姚采女惊讶转头,看到叶成风,连忙站起来,失落一笑:“啊,表哥来啦?”
“臣见过姚采女。”叶成枫依理向着姚采女施了一礼。
姚采女向着叶成枫走去,一边走一边问:“表哥这是打何处来啊?”
“从前朝过来。”
“哦?”姚采女闻言两眼放光,看着叶成枫一脸惊喜地问,“皇上是否原谅我了,所以叫你来告诉我,我可以搬回月裳宫,再将那位贱人赶出去?”
叶成枫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姚采女想多了,臣来这里只是因为你我兄妹之间许久未见了。”
“哦?”姚采女略显失望,但也招呼叶成枫在案几旁坐下,她则坐到了他的对面。
叶成枫看到姚采女神情憔悴,身子略显稍瘦了一些,知道她过得郁郁寡欢,想出声安慰,但他历来不会劝人,想了半天才说了一句:“你要开心一些啊。”
姚采女苦涩地一笑:“我也想啊,但是,心里有一块石头堵住,又怎么能开心起来?”
她说到这里想起现在正在春风得意的穆修容,不禁恨得牙痒痒,忍不住看着叶成枫道,“那贱人这几日风头正盛,三天两头便得皇上的宠幸。听说皇上不但拒绝今天晚上的翻牌,而且还直接点了她的名字,要她侍寝。你说,这贱人究竟用了什么蛊惑之术,把皇上迷得晕晕乎乎的,不但连连宠幸她,而且还连她的谎言也相信了?”
“这个……”叶成枫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姚采女看了,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太过私密,便一伸手抓住了叶成枫的手,目光恳切地看着他,问起皇上对她的态度了:“表哥,你是皇上身边的人。他的事,除了桂公公之外,就属你最清楚。所以,请你告诉我,皇上对我究竟怎样?他还会不会来看我?宠我?”
叶成枫闻言叹了口气,看着姚采女语重心长地道:“你既然那么在意皇上,就应该知道他最不容忍的就是人性的恶毒。但你偏偏要挑战他的威严,将穆修容往死里打。”
“我也不想的,但是那贱人实在是可恶。”一说起穆修容,姚采女就来气,她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脸上的肌肉恨得几乎扭曲,目光带着刀锋一般,似乎要杀人一样,“你根本不知道那贱人有多倔,明明偷了我的流星簪,但她就是死不承认。我一气之下,才将她往死里打。但是……”
她说到这里忽然目光一亮,看着叶成枫语气激动地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了什么?”叶成枫看着因激动而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姚采女,觉得莫名其妙。
姚采女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停下,站在叶成枫的面前看着他激动地道:“我明明是将她打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活了。”
叶成枫听到这里目光不由得一暗,看着姚采女叹声道:“才跟你说了皇上最不容忍的就是人性的恶毒。你将穆修容往死里打,在这后宫有哪个人不知道?你用得着再说出来吗?”
他说到这里语气忽然一转,看着姚采女轻声劝诱:“这件事情,以后你千万不要再说出去。否则,有些人听了,一定会认为你在炫耀你的恶毒,因而再次利用这件事来让你不得翻身。你懂吗?”
姚采女听了一窒,但想了想不对,她的本意根本就不是在炫耀自己对穆修容的恶。而是,她真的发现了了不得的大事,便看着叶成枫解释道:“表哥,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在炫耀对穆修容的毒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