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恒身上的黑雾缭绕,看得周围人胆战心惊。
“这是怎么回事?”老者白须颤抖,被儿子秦忡搀扶着站起身来。
楚庄心中也慌乱万分,“难道......是鬼晶恶化了?”
反倒是和尚喝的迷迷糊糊,看到苏恒这般,顿时抚掌大笑,“你看你,怎的身上冒黑烟了?被烧糊了吗?”
楚庄上前一把扯开苏恒身上的衣服,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撕拉”一声,苏恒身上罩着的袍子被楚庄用力扯下,但是映入众人眼帘的,却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满身都是伤口,有的皮肉都翻转过来,还能看得到里面鲜红的血肉。浑身上下超过二十道伤口,有三道致命伤,直接贯穿前胸后背,不知道苏恒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常人若是有一处便要魂归西天。
在这些新伤下面,还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旧伤,几乎遍布了整个身体,这些伤口像是狰狞的毒蛇在苏恒身上蔓延,摄人心神。
楚庄忍不住后退一步,这么多伤,就算是他这个当了一辈子兵的人都不敢想象,更何况是他人?
“这......才是北骥吗?”
秦忡虽然已是中年,见多识广,但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找一位太医过来,替苏小兄弟疗伤。”老者拍了拍秦忡的手。
“知道了。”秦忡走出酒家,不多时便有一人迅速赶往内城。
“不如楚将军随我去寒舍。”老者看向楚庄,“苏小兄弟这身伤也需要地方静养。”
楚庄看了看苏恒还有和尚,还是摇摇头,“大人有心了,但这两个小子身份都不简单,不能影响了大人......若是方便,大人可以帮我们找一家客栈。”
“哎,如此......也好......”老者长叹一口气,然后在秦忡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了。
“这个钜寿不太平,你们要小心......”
楚庄冲着老者离去的背影,遥遥拱手。
北骥有人到了钜寿。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传遍了整座钜寿,然后又从钜寿传向整个离楚王朝。
北骥这两个字存在了特殊的魔力,任何与之相关的消息,都会在瞬间甚嚣尘上。
二十年前的旧事再次被人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江湖也开始暗潮涌动,因为北骥,各大宗门纷纷派出新锐弟子赶往钜寿,一时间钜寿风云汇聚。
“二十年前屠杀了一座城的北骥,终于有人南出了,玄影,你去一趟钜寿,将此人带回来……”
“弟子正欲踏仙路,此行将会影响弟子的仙道。”玄影不过二十余岁,可是一身气势却如大河奔流,浩浩荡荡。
“事成之后,祖师爷会赐给你一道庚金剑气,你的剑仙之路将有机会更进一步。”
“如此,弟子遵命!”玄影大步离开。
大殿中,余下那人身边突兀显出另一道身影,“二十年前,解甲营曾有人修成了传说中的天地金桥,若是传闻当真,此人身上必定藏有万法经......”
“武道踏仙道,本就是逆天争命,若无大魄力,难有成就,不然你我黄道后期就是尽头。”
“天地金桥,乃世间踏仙路法门中的三大极致正统之一。只有修成神通法身,才能种下仙根;你我此等仙道,不过是伪仙道,不论是实力还是寿元都差了太远。”
两道身影在对话间,悄然合并为一。
......
苏恒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一大队侍卫护送他跟和尚,从客栈穿过外城,走进内城,再往皇城走去。
皇城只有在这时候才车水马龙,一个个身着官服的朝廷官员走出马车,聚集在皇城门口,等待文武长官到来,一齐走进皇城门。
“今天北骥有人要一起进殿了吧,谁敢带着他一起走?”
“应该会单独进宫,只是不知道那时他该站在哪一列。”
大臣们议论纷纷,北骥,光是这两个字就令人心惊。
果不其然,侍卫们带着苏恒和和尚走到皇城门口,就停下了,大臣们三五成群,看向苏恒二人。
像是不明所以扎进来的两个陌生人,众人的目光里或是敬畏,或是愤怒,亦或是隐藏着的杀意,但不管怎样,一众大臣纷纷后退。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见到朝廷大臣,竟不知行礼?”就在这时,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众人闻声看去,原来是昨日刚刚升任礼部郎中的刘瑁。
礼部郎中,正三品官职,已然迈入朝廷大员行列。而刘瑁又身处礼部,自然有这个资格出言。
刘瑁说完,顿时有不少官员出声附和。其他没有开口的人也都冷眼看着苏恒,要看这个已经二十年没有人出来过的北骥,能走出来一个什么样的人。
和尚此时有些无所适从,他见过更大的阵仗,可是从未出过烂陀山,而且这也是他第一次独立面对这么多人,所以相比起苏恒,更显踌躇。
苏恒拍了拍和尚的肩膀,然后走到刘瑁前面,咧开嘴笑道,“不知道你是哪位?”
“哼,礼部郎中刘瑁。”刘瑁一整衣袖,正声说道。
“礼部郎中?”苏恒掏了掏耳朵,“这是什么官儿?”
刘瑁一声冷哼,其他官员也是窃窃低笑,这乡巴佬,竟连朝廷正三品大员都不知道,真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你这蛮夷之人,朝堂岂是你能站脚的地方?还不速速离去!?”又有其他官员呵斥苏恒。
这些对苏恒表露出鄙夷的,都是文官序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