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兰带着婆家准备的厚礼,和夫婿佟向钟来到高家。
佟向钟跟着草根去了前院给高家太爷平安。
钱玉兰去了后院,先去给江氏请安。
江氏接待了她,高翠看着梳了妇人头的钱玉兰,那是满脸笑。
“玉兰总算来了,兆儿说你月底进京,我就算着日子哪,婆家待你可好?还习惯吗?”
“大姑,钱姐姐才来几天,最起码要适应半年,不过佟家是钱姐姐姑祖母家,不会有什么问题。”
高翠接过香兰端进来的点心,放到桌上,“玉兰,吃果子,今早新炸的,小时候你和兆儿就爱吃,不过现在我很少做饭,来到京里可享福了啥活也不干,天天等着吃。”
可算见到一个县里来的人,高翠赶紧显摆。
“多谢大姑,大姑有福气,我叔祖母都说好人有好报,大姑是个有后福的人。”钱玉兰微笑道。
高翠一拍大腿:“你叔祖母说的太对了,我就是看见蚂蚁都要绕道走,月月去庙里添香给菩萨磕头,让菩萨保佑我高家子孙平安健康,多行善多积德,菩萨见我一片诚心,才让我有了后福。”
来了京怕给侄女丢脸,高翠请教杜嬷嬷规矩,虽然装模装样给外人看,可是不自在呀。
在玉兰跟前,跟自家人似的,高翠总算放开了,拍了好几下大腿。
高兆怕母亲坐久了辛苦,说道:“娘,我要和钱姐姐去我屋里说说话,一会再过来。”
高翠也反应过来,站起来送她们出去。
“玉兰,一会搁家吃午饭,大姑让厨房添菜。”
钱玉兰应了,她在高家留饭和不留饭,反馈给婆家的是什么,她知道。
来之前祖母给她说了高家住的地方是什么环境,那是佟家本支都住不上的区域,周围都是读书人家,有个老翰林府。
进了高兆屋里,看摆设家具比以前武成县的高家要好。
高兆招呼她上炕,问她冷不冷,要不要拿个火盆进来。
“别忙了,我穿的厚,不冷。”
俩人脱鞋上炕,高兆给她一个小被,用来盖腿。
胖乎乎的香兰进来倒茶,春竹端了小食。
两个丫鬟给她行礼问好,又恭喜她。
钱玉兰给了她们赏钱,香兰春竹接过福身感谢。
除了房子变了,其他还和以前一样。
看着高兆递热棉帕给她擦手,招呼她吃东西,钱玉兰记忆里能记住的是五六岁时,兆妹妹给她抹药,胳膊上被母亲拧的青紫部位,兆妹妹细声细语教她,见母亲抬手就哭,使劲哭,可是母亲是你越哭她越使劲。
兆妹妹在父亲面前耍赖,非把自己留在高家住,她知道是不想让自己回家挨打。
兆妹妹说要是看母亲心情不好,赶紧跑来,她想办法留自己住几天。
高家不如自家富裕,高家大姑都要在厨房帮忙,高家吃的也不如钱家好,可小时候的钱玉兰宁肯当高家的女儿。
钱玉兰眼睛湿润,看着兆妹妹又让香兰拿来两个手炉,递给她一个。
“这会天凉,拿着手炉,我家是我娘那屋早就烧了炕,我要过几天,年纪小,别那么早烧炕,到时火气都没了。”
这个说法还是前世的奶奶说的。
光顾忙乎的高兆这才注意钱玉兰眼里有晶莹,她吃惊问道:“怎么了?佟家有人欺负你?新婚进门三把火,可别让人压住了,该忍的忍,不该忍的千万别忍,钱姐姐,我有件事没给你说,以后你就用我来压人,随便用。”
钱玉兰强忍住泪,兆妹妹还和以前一样,以前玩笑说要是出嫁受了欺负告诉她,她就打上去,别以为娘家没人。
现在大了,不说打人的话,却让用她现在的身份去压人。
“钱姐姐,我没给你说的事,在武成县我说过我没法说,不是故意瞒着你,是真没法说。”
钱玉兰隔着炕桌拉着她的手说道:“我都懂,兆妹妹,出嫁前叔祖母告诉我了,多谢妹妹,因为你,我才能嫁给表哥,不然我不定会……”
“钱姐姐,别这么说,你这么好的人,肯定会嫁个好人家,是你表哥中意你才娶了你,和我没关系,以后我们都在京里,还和在武成县一样。”
钱玉兰噙泪点头。
如果不是高兆,表哥再中意她,姑祖母也不会让表哥娶一个被退亲的她,更何况是被本支退亲的她。
午饭是在高兆屋里吃的,佟向钟在前院吃。他已经知道在武成县见过几回的那个贾先生的外甥吴公子是公主之子皇上表弟,所以去前院看到吴公子在,分外紧张。
吴长亮不善交际,就让佟向钟陪高家祖父下棋,他继续教师弟算学。
高成继挺无语,多年习惯了独处,后面一年两个孙子和他一个屋里住,他觉得舒心。
搬到京里,他挺希望孙子继续和他住,可是大孙子说长大了,自己住一间屋去了,小孙子说冬天了再住一个屋,省碳。
白天俩孙子去学堂,大孙女婿常来陪他下棋,高成继高兴,后来又来了个儿子的徒弟,大孙女婿就教那个小徒弟算学去了。
高成继又孤独了,贾先生带来个话多的国公爷,棋品不好,就是最近不来了。
这会大孙女婿又送来一个下棋的人,高成继很想问问,这个是临时的还是长期?
吃饭时高成继才知道这个佟公子是武成县钱家女婿,钱家女儿在后院,刚才是打发他那等媳妇。
高成继无语的是如今他院里成天几个儿郎把这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