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前当口,方渊仍旧孤身阵中,与蒙元官兵奋力厮杀……
“啊——”当下一声惨叫,方渊挥刀斩杀最后上前的蒙元士兵,此时阵前鲜血一片、伏尸众倒。
但方渊自己也并不好过,手臂大腿接连身受几处刀伤,毕竟孤身一人力战蒙元众军,而且这也是十五年来,敌犯数量最多,自己拼杀最久的一次。
可比起受伤,更让方渊担忧不解的是,自己屡番杀敌尸首,包围自己的将士数量却是减少急剧,在挤不过才挥刀斩杀数十人罢,之前一起压境的蒙元士兵,却如同凭空消失一般……
方渊御刀抹过敌士的尸体,两眼瞪视汪德贤,似乎有事相问。而汪德贤则是一脸不屑的蔑笑,明显暗藏蹊跷。
“真不愧是方将军……”汪德贤似乎是在故意拖延什么,弄声嘲笑道,“这么多年武功未落,一点不逊当年之勇啊……”
“哼,无能之辈少在那里作戏……”方渊则是一点“不留情面”,直声喝问道,“汪将军你不是带来了千军将士前来吗,为何不过几番轮战,人数变得这么少?——”方渊果然就事问道。
“你猜啊……”汪德贤继续嘲笑道,“你不是一直这里,十五年来保护着村中百姓吗……每一次我军前来,你总能与我等周旋,我们却无功而返。可你真的以为,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次次如同猴一样被你耍吗?”
“你说什么?”相与对峙间,方渊忽感隐隐的不安。
“每个人都有弱点,方将军你也不例外……”汪德贤继而冷笑道,“十五年前平定叛军,你因一时的决策失误,害得你手下两千将士殉亡于此,为此你心中一直愧疚……”
提起了十五年前的那道伤痛,方渊不禁心头一震。虽然十五年间自己日日祈祷罪过,释怀那道伤痕,但如今却再度被敌人提起,方渊心中为之一颤。
“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看着方渊“愣神”的表情,汪德贤继续道,“为了弥补你的罪过,你发誓要守护这片十五年前曾经埋葬你手下将士亡魂的村子……没错,你的弱点就是这村子里的人——每每我军来犯,你都会提前帮助村民避难,自己孤身与我等周旋。只要抓住了这村子里的村民,你就再无还手之力了……”说话间,汪德贤表情愈加狰狞。
而方渊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不安,两眼惊恐往后山方向一望……
只见三五成列的蒙元士兵,正绕过村口水塘,避开方渊的视线,悄悄朝往冥谷方向攀爬而去……这会儿方渊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对方的算计——假借部队包围自己,实则是为了拖延,后方的士兵避开视线,一批接一批绕路上山,自己这回着实中了敌人的圈套……
“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知道这条后山的路……”惊恐中,方渊还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事实,摇头慑问道。
“你以为十五年来,我们都是空傻子吗?”汪德贤继续笑道,“看方将军你命之将绝,不妨告诉你好了……潼关战势紧迫近,周围村落朝廷皆须封查,这座村子身为‘硬户’,自然更需‘照顾’……所以早在一个月前,叛军还未临至潼关,司马寒衣将军就已暗中派人来此勘察。终得知后山冥谷,乃方将军十五年前手下亡卒埋墓之地……索性这回带兵前来,我让司马将军的亲信弟子偏僻带路,一面拖延对付你这个‘老骨头’,一面分率部队,偷偷前往冥谷而去……只要上山抓住了被你藏匿的村民,看你还拿什么骨气和我斗……”
这一切,果然都是汪德贤和司马寒衣蓄谋已久,难怪苏佳在后山看见灵影教弟子带路,蒙元士兵很快找了过来……
“汪德贤,你这个畜生……”方渊凝神暗骂一句,即刻转身欲求突围,自己心里放不下的,果然还是乡亲们的安危。
“没用的!”汪德贤所见,狰狞狂笑道,“现在我手下的大部军队,早就达到了冥谷山口,你现在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可方渊并不放弃,没再打算理会汪德贤,埋头便往后上跑去。阵后蒙元士兵所见,自然挡住了方渊的去路,刀盾长矛列阵相向,如狼牙般屹立锋芒。
方渊看在眼里不为所惧,手中苗刀凌然一闪,“横冲直撞”便朝敌阵破口而去。
“呀啊!——”众断威震,鲜血淋漓,方渊狂吼一声,如同野牛一般,利牙冲撞“盾阵”而去。
蒙元士兵寒芒相向,阻拦相杀一刻,众聚其间,欲图将方渊拦在围阵之中。
但方渊冲势横刀披靡,长盾乱阵无以阻挡……“啊——啊……”破阵一声巨响,方渊冲开众围,长兵散落一地,官兵惨叫连连。
不过这一出心急的“搏命冲锋”,方渊自己也受了不小的伤,不但手臂腿部多了几道血口,腰间更是被长矛正深一刺,流血甚多。
可如今心系村民安危,方渊也顾不了那么多,忍着血流不止的伤痛,方渊头也不回便往后山冥谷的方向奔去……
“快追——”乱阵的蒙元众士重新集结,准备追捕“逃跑”的方渊。
“不急,让他去……”然而,在后面“看戏”的汪德贤,则是一脸“淡然”笑道,“一匹无牙之狼,不过家犬,现在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而且,想杀死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司马将军的计策,早就为他买好了坟墓,哼哼哼哼……”
汪德贤心中有数,似乎等待方渊前方的,是一条通往黄泉的死路……
而此时此刻,在后山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