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凤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原本对陆聆涛带她前来有所期待的赵晨更是俏脸一寒:“龙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龙小凤毫无惧色:“回殿下的话,单凭眼前的这两位,我无法辩定谁真谁假。”
她如此撇清,在场众人有喜有忧有不解;唯有赵昰一人,仍一如始终地用别带意味的目光看着她。
小凤,这才是我的小凤,不偏听偏信的小凤,他在心中默念四个字:“证,据,说,话。”
像是听到他心中的话,龙小凤竟然开口,亦一字一顿地道:“证,据,说,话。”
证据说话,这是解韵常挂在嘴边的话;但此刻,她感觉自己并非在复述记忆中的解韵的话;
这句话被她很自然说出口,仿佛就是她自己所思所想;以至于一个晃神间,她以为自己解韵附体了。
如果是解韵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证词固然重要,但人心善变,人会因为利益而说谎。不会说谎的是物证,实打实的物证。不会说话的尸体却能告诉我们很多事。”
“雁过留痕,只要有所动作,必定留下痕迹;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被嫌犯刻意掩盖的痕迹找出来。”
她似乎真的化身为解韵,一言一辞都如此真实。
龙小凤眼前一花,眼前的众人在她的意识里搅成漩涡,周围的气场跟着曲扭。
这是她短时间内第二次有此感受。
这是怎么了?!她变成解韵了吗?
龙小凤甩了甩头,将震荡不安的感觉赶出脑海,冲口而出的却是:“暮江吟何在?我要阿吟的帮手!”
如果这个世界里有另一个“解韵”,那只能是暮江吟,而不是她自己!
龙小凤隐隐地有了解决真假天子案的主意,可是脑海中的锢桎却告诉她,这些必须得暮江吟来才行。
她没想到的是,“暮江吟”这三个字出口,在场的几位表情微妙。
赵晨等听闻过暮江吟这盛京府第一仵作娘子的名号,对于龙小凤想让她来帮忙并不感到奇怪,其他几位就有些微妙了。
楚亓反应最大,但他没有如龙小凤预计中那般大喊大叫,而是面露苦涩,欲言又止,愣了一下才道:“小江江她……失踪了。”
“失踪?”龙小凤讶然。她向暮声寒看去,暮声寒本就阴阳怪气的脸上更是表情难看。
见她望过来,暮声寒无声地笑了笑,道:“阿吟她好得很。”
他的说辞与之前不同,楚亓冲上去便想打人:“好你个暮声寒!你骗我,她,她在哪!”
暮声寒退开一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不过,她不是失踪。”她不是失踪,只不过是在皇宫的某处,帮助假的少年天子假造玉玺,模仿笔迹而已。
陆聆涛答应过他,只要将真假天子迷局拖得久一些,那么一切就将如他们兄妹所愿。
楚亓生生地收住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怀中藏着暮江吟留给他的《故京图》,她留图予他,暮声寒是不知道的;
她绕过暮声寒留了信息,也许她的失踪与暮声寒有关,也不是说她的“失踪”未必是情愿;
《故京图》他想了很久都参不透,说不定龙小凤想得通;可要怎么才能避开这些闲杂人等与龙小凤细细参详呢?
…………
未等众人做出下一步的反应,一位侍卫匆匆走进寝殿,在陆聆涛耳边低语数句。
一向波澜不惊、如坐春风的陆聆涛变了脸色。
赵晨眉尖微动,正想开口相询,陆聆涛抢着道:
“小凤,我看这样吧,我立即发动楚门的力量寻找暮姑娘;在这之间,你可以做必要的问询;证据固然重要,证词无论真假,对破案亦有一定益处,不是么?”
很明显他不欲深陷真假天子案的诸人分享他最新到手的情报。
龙小凤从善如流地对赵晨施了一礼:“望长公主殿下恩准。”
赵晨思忖片刻,终在陆聆涛暗示下点了点头:“希望陆公子带你来没错。”
龙小凤:“我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晨不置可否,提起裙裾向寝殿的偏殿走去,陆聆涛跟随其后,离去忍不住看了龙小凤一眼。
龙小凤强行抹去心中的那股淡淡涩味,毫不犹豫地向楚亓走去。
玄衣少年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他甚至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陆聆涛远去的身影。
除死无大事,他只愿如此一搏若是失败了,陆聆涛能守诺给他个痛快;而不是被凌迟受尽折磨而死。
楚亓则是喜迎龙小凤:“小弱鸡,小弱鸡你可还好!”
龙小凤点头:“我还好。”
赵昰的目光变得愈加灼热,可他并未主动搭话,楚亓亦不便说什么,径直将龙小凤拖进赵昰的屋子。
赵昰跟着进屋,暮声寒却守在门边。
玄衣少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紧握拳头,连指甲都快掐进肉里。
自从来到皇帝寝殿,龙小凤便故意不理会赵昰,进屋之后也未假颜色,只同楚亓说话:“阿吟到底怎么回事?”
楚亓看了门口的暮声寒一眼,那灰衣男子动都不动,但是腰背却微不可见地僵直了一点点,可见,看似漫不经心的他,正竖直了耳朵听屋里的动静。
楚亓实在看不上暮声寒那矫情的调调,可这当口也实在无力吐槽,简单地向龙小凤说了暮江吟失踪前后的事。
犹豫了下,从怀中取出《故京图》:“小弱鸡,你来参详一下,看看小江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