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当,龙小凤赶快去敲隔壁青二十七的门。 有点意外的是陆聆涛亦在房中,原来他给青二十七带了早餐过来。 见到龙小凤,陆聆涛忙招呼:“早啊小凤,来,一起吃点东西。” “好啊。”龙小凤说,她将微涩的心情压下,随手拿了个包子吃。 青二十七不动声色,待龙小凤吃了半个包子小停的间歇问:“有事想说?” 龙小凤道:“恩。” 陆聆涛端豆浆给她:“你是不是没想好怎么说?吃饱再说。” 龙小凤心里都是涩涩的味道,只能用吞咽来掩饰。 “……我想到那幅画上那两句诗。”她说。 陆聆涛将那句诗念了出来:“我记得,是‘采菊东篱下,泉落白云间’?” 随即他又问:“你的意思是这画的秘密与画无关,但与画中诗有关?” 龙小凤说:“我不确定。只是觉得这两句诗放在一起很违和……” 她转向青二十七,问道:“青姑姑,古代人写诗写联都讲究对仗的对吧?” 龙小凤来自于现代,读过古文,但并不精通;问青二十七,是因为觉得她能理解自己的那种因不精通而来的不确定。 青二十七点头道:“但这两句诗却不对仗……不过,它们本来也不是出自同一首诗。” 虽然不出自同一首诗,但既然是画中诗,且只有两句,正常情况下,都会像对联一样,讲究平仄对仗。 难道这本该有的对仗不对仗,就是那幅画所要隐藏的秘密吗? 龙小凤目光闪闪:“我读的书少,只记得‘采菊东篱下’后一句是‘悠然见南山’,是陶渊明写的。 “可‘泉落白云间’是谁的诗,我就真真不知道了。” 青二十七顺着她的思维往下:“这句诗偏门一些些,是贾岛写的《寄山友长孙栖峤》中的一句。” 诗云:“此时气萧飒,琴院可应关。鹤似君无事,风吹雨遍山。 松生青石上,泉落白云间。有径连高顶,心期相与还。” 青二十七娓娓吟诵。 冷不防楚亓从窗口冒出来:“哟,闲啊,一大早的这么有闲情逸志谈诗说词。” 龙小凤说:“二货,我们说正事呢,什么闲情逸志,少污蔑我!” 楚亓表示不信,伸出根手指头戳龙小凤:“切,还不服气,小弱鸡,我和你说,你装文化人一点都不像……” 青二十七出声制止他的无厘头:“且先收声。” 因着龙小凤指出的方向,似乎亦有什么别样的路模模糊糊在前面。 可那是什么呢? 是什么呢? 她茫然望向窗外,能看见极远处的紫山。 楚亓被她呵斥,虽有不服却是听话地闭了嘴。 陆聆涛向他略解释了下龙小凤的疑惑。 楚大少听完,扁了扁嘴低声嘟囔道: “依我看,这就是没文化的人记混了诗,哪来这么多秘密?便是换成‘悠然见南山,松生青石上。’也没毛病嘛……” 青二十七如受重击,失声道:“原来如此!也许正是如此!” 她满脸喜色,夸赞楚大少:“小楚果然不愧是楚门后人!” 楚亓楚大少莫名其妙:“我,我做什么了我?” 陆聆涛问:“二十七想到了什么?” 青二十七笑道:“南山啊!还有……松生石上。我们去卓府。” 见众人都愣着,她解释道:“干将莫邪儿子的故事,你们听过吗?” 龙小凤听过。她上中学的时候,语文课有篇《搜神记》的选篇,说的就是干将莫邪儿子的复仇记。 作为这个故事的演绎,她犹喜鲁迅《故事新篇》里关于眉间尺的那篇。 “我知道。”她说,读书的时候她还背过。 楚亓和陆聆涛忍不住对望了一眼,他俩以习武为主,平时哪有空去接触这些? 楚亓不服气地说:“我也听过,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为父报仇的故事么?只不过干将莫邪的名气大点罢了。” 陆聆涛则道:“愿闻其详。” 青二十七没有再多停留,带头走出房门,一边,念起了《搜神记》所记之原文: ……莫邪子名赤,比后壮,乃问其母曰:“吾父所在?” 母曰:“汝父为楚王作剑,三年乃成。王怒,杀之。去时嘱我:‘语汝子出户望南山,松生石上,剑在其背。’” …………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松生青石上”,泉落白云间。 这真的是那副画、那行诗里所隐藏的秘密吗? 楚亓骂骂咧咧地道:“我说这什么人哪,一件事说得这么曲曲折折,不怕把人肠子绕断么?” 楚亓没有去过卓府,陆聆涛却是去过的,他清楚记得卓府房中房内外的景物与设置。 他曾经坐在罗汉床上静思,他不记得门外望见有山。 不等陆聆涛提出疑问,龙小凤接着青二十七话尾,将《搜神记》关于这个故事的文字背了下去: “于是子出户南望,不见有山,但睹堂前松柱下石低之上。即以斧破其背,得剑……卓一剑的书房正是以松木为柱,青石铺地!” 出门不见有山,但青石上有松柱,或许,柱中亦会有剑! “小弱鸡你还在那背什么书。走啦,别让人抢了先!” 楚大少喊了起来,适才还不情不愿地吐槽武人莫要学酸文人,结果跑得比谁都快。 龙小凤还未喊他等她,身边微风一起,白影闪过,青二十七已然紧跟楚亓去得远了。 这跑得也太快了,这两人属兔子的吗?不对,兔子都没这么快! 龙小凤腹诽着轻叹。 陆聆涛并没有像那两个人那般施展轻功,一溜烟跑个没影: “别急,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