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剑一直都将应大有藏得很好,亦将他们的秘密藏得很好。
应大有则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地,帮卓一剑解决他所解决不了的难题。
其中便包括赶走不断上门挑战的武林人士。
至于其他……应大有做的事,想必不只于此。
卓一剑和应大有就像是共生的一组关系,他们捆绑在一起活了这二十年。
柳氏出了会神。
楚亓道:“关于那把剑,你平时就没看出来点啥?”
龙小凤一扯他:“对孕妇就不能客气点!”
柳氏看向她,想了想,极不确定地道:“说起这个……从前我并没有注意,直到此番出事,我才知道老爷万分看中书房里挂着的那幅画。”
那幅画,而今正在龙小凤的背上。
龙小凤立即取出画,在桌上铺了开去。
“其实我已经想了许久啦,可是,我对画画什么的,实在是没有研究……”龙女侠有点露怯地望向她的同仁们。
她就觉得那幅画么,画得很一般、还不如暮江吟而已。
那幅画,她看过,陆聆涛看过,青二十七和楚亓却未看过,他俩会看出点什么来吗?
楚亓和青二十七凑过来观画。
那是幅文人野趣图,笔墨淡雅,意境幽远,画中的采菊人神色悠然,凝望着山中飞泉,若有所思。
题诗是:“采菊东篱下,泉落白云间。”
观完画后,青二十七尚未发言,楚亓楚大少却将薄唇一扁,鄙视道:“这画的还不如我家小江江呢!”
好吧……真是深得我意啊!龙小凤忍不住在心里道。
可是就不能有点建议性的意思吗?摔!
陆聆涛侧头看青二十七,她的眉头微微地皱着,想必亦是对那画一时间摸不着头绪。
他安慰道:“不管怎么说,从这画上找线索总归是没错了。”
青二十七倒也不纠结,淡淡地笑了笑,自嘲道:“可惜我对画画,同样也无甚研究。”
“那我们就带回去让小江江研究吧!她对画画最有研究了!”楚大少爷就像在夸自己那样,毫不吝啬地夸起了暮江吟。
陆聆涛泼他冷水:“如此,我与二十七先回盛京,你还得陪小凤回家呢。”
果然是好大一盆冷水!楚亓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谁知龙小凤冷不丁地道:“我不回去!”
龙小凤本来就对回鄯阐见“父母”心存畏惧。
如果有个借口能不回去,她是求之不得。
只是到底是底气不足,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向青二十七瞄去。
青二十七并未如龙小凤想像中那般反应很大。她笑了笑说:“这事儿我们私下里再谈。”
意思是还有得商量?
龙小凤试探地多说了一句:“我是觉得吧,这事儿说不准会越牵越大……”
青二十七打断她说:“不是说了先不谈这个么。”
楚凌川给她的信中提及过龙小凤除“失忆”外的些许不同,她亲见龙小凤后,亦觉得有哪里不对。
可要说具体哪里不对……也只能归结于“直觉”二字。
青二十七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挺意外。
不过她果然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也不容他们再有疑问,立即看向柳氏:“剑,应该不会在应大有的棺木中吧?”
柳氏摇头:“我不知道。”
既然卓一剑和应大有将“泠”的事瞒得她严严实实,即便应大有的棺木中真有“泠”,柳氏也不会知道。
只是……
陆聆涛忽道:“你们放心,灵柩山那里,我适才便派人去守着了,断不会叫那个妖僧有可乘之机。”
他一向细致周到,不用别人提醒,便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楚亓一听,摞袖子就要往外走:“待我去会会那和尚!我倒想看看他是何方妖孳!”
哼,据说那和尚长得人模狗样,这世界上还能有人美过他楚亓楚大少?
龙小凤赶忙跟上:“楚二货你等等我……”
这横竖都是二的家伙,明明是担心属下对付不了和尊那和尚吧,干嘛非要装出这毛躁的样子。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地远去了。
陆聆涛便转向柳氏说道:“算算时间,将卓先生从紫山移下来,应该还要几个时辰……”
柳氏会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肚皮:“既是如此,小妇人斗胆,先休息一会儿,等先夫遗骸到时,请两位告知小妇人,小妇人要亲迎棺椁。”
懂得惜生,便是好事。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已经不在了,她更应该保重自己,保护到腹中的胎儿。
那是她的希望,必然,也是他们的希望。
告退之前,柳氏停下又道:“老爷在灵枢山备下的墓地,原就是一穴双墓,我想老爷能为应郎做到如此地步,他应该不介意两人生死共穴。”
待柳氏离开,陆聆涛同青二十七道:“这兄弟同穴,倒也是件美事。只是……”
数年后,柳氏说不定也会和他们葬在一起,宛若三人生时。
只是这些话他就不便再说下去了。
青二十七说:“别想这么复杂,这不挺好的,以后柳氏去扫墓就可以将两人一并扫了。”
“也是。”陆聆涛说:“说来我也真佩服应大有,他是有多大的韧性才成功地做了一个隐形人。”
青二十七也想不透:“确实。”
陆聆涛又问:“那幅画,二十七真的没有想法吗?”
青二十七摇头:“我并不擅长猜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