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凤吹得天花乱坠,暮声寒是嘴巴连歪。
好的嘛,你行你上啊,拉我干这种辛苦活做甚!
不提暮声寒的腹诽,柳氏却是心动了。
这小姑娘的言下之意她听明白了,万仕仁的“病”是因鬼神而起,那他们就用鬼神解之,封了悠悠之口。
同时,他们还能把万仕仁的嘴也封上。
她还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不用多做。
这办法没毛病。
再说,她若是不答应,暮声寒直接动手拿人,她也拿他没撤。
柳氏终于点了头:“那,就有劳两位了。”
龙小凤用手肘捅捅暮声寒:“乖徒儿,考验你的时刻到了。”
这甩锅甩得……真是无法无天了!暮声寒特别想好好地整治整治这小姑娘。
但此时此刻,又不能不帮衬。
他像小媳妇似地忍下这口怨气,建议道:“如此,我看卓老先生灵堂中尚有法器未全撤走,正好趁手一用。”
柳氏同意了:“但凭两位所说。”
她让人摆晚饭招待龙小凤和暮声寒,另一面则让人把万仕仁搬到卓一剑的灵堂。
如此一耗,便已夜深了。
柳氏依言只留他二人施为,同其他人等全部退了出去。
卓一剑的灵位摆在厅中,依然素烛高照,青烟袅袅。
灵堂中的纸扎等都已焚化,但素幛仍在,烛、香与幛,把个厅堂弄得影影绰绰、幽深莫测。
虽是装模作样,暮声寒依然似模似样地启请、摄召、放赦、招魂,闹了一回。
龙小凤刮目相看:“看不出,你真有做道士的天分啊!”
“不敢,都是师傅您教得好。几时把你那苍蝇功也传两手给徒儿?”
这分明是在说龙小凤在万仕仁房中手捏剑诀,脚踏七星,念咒转圈的事儿了。
龙小凤对他的好感立刻变成恶感:“不如我把撞鬼功传你吧!”
“感激不尽!唉……唉哟!”说话间,早被龙小凤狠狠地用肩膀撞了一下,生疼。
龙小凤小瑶鼻子一哼,得意着呢:“学会了没有?小鬼?”
“这功不错,立刻见效。鬼劲儿真不小!”被龙小凤撞了下肩膀的暮声寒揉肩感叹。
怎么斗嘴就斗不过他呢!龙小凤气道:“喂!你才是鬼,知道不,小鬼?!”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暮声寒忍不住又笑了。
“笑得和鬼一样!”
“你是鬼师,才教得出我这鬼徒啊”暮声寒笑着着笑,突然就不笑了,“不过,对柳氏,你怎么看?”
暮声寒在龙小凤的心目中一直是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别人笑的时候他严肃,别人认真说话,他倒是奇奇怪怪地笑起来。
譬如现在,说笑着就突然转到正事,龙小凤没他这么刹得住,便很不自在地别扭了会。
完全没有想到这是暮声寒故意让她也尝尝画风突变的滋味。
还好是虽然别扭,也就别扭了一小会。
柳氏的娇怯的模样浮上心头,可说她“娇怯”……
她从容面对撞棺之人,她铁了心肠不救万仕仁,她为阻止他们继续往下查,不惜借口卓一剑是喧银而死。
不,她肯定不是娇怯的女子。
可要说她是穷凶恶极的,却也不像。
龙小凤沉吟着:“柳氏似乎有很多秘密,她对我们说的最多只有三分之一可信,其他的全是在糊弄人。”
“哦?”一丝浅笑浮在暮声寒的唇边,他实在是喜欢听她对案情的分析,因为那往往令人有拨云见雾之感,“比如说?”
“比如说,她肯定和别人有私-情且并被万仕仁撞破过。否则,万仕仁不会有恃无恐。
“而若非担心我们深究下去越扯越多,她没必要主动把这事说出来,撇清自己。要知道,越是想要撇清的,往往越接近真相。”
这一点,她已经“诈”过柳氏,基本得到了确认,所以她现在要说的肯定不止于此。
暮声寒看着她闪闪的眼、樱红的唇,那是她调动全身精神在思考的模样,迷人之极。
他真希望她的话多点再多点,便问:“还有呢?”
“还有……柳氏的私-情如果连万仕仁都瞒不过,怎么可能瞒得过卓一剑?毕竟他们夫妻住在一起,不离左右。”
“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猜测。”
“不仅是猜测,而是经过观察后的推理哦。”龙小凤愤愤地道,他怎么能当她的推理是没有技术含量的瞎猜!
暮声寒感觉好笑,几时他成了捧哏了,可偏偏,他还真享受!
“是是,你最有技术含量了,连翻人铺盖的技术都高得很。”
“切,那也是你先翻过一遍的。要说别人之前,先反省下自己好么!”
她在用话“诈”他,他满不在乎地承认:“你不也觉得房间奇怪?不翻一翻,怎么会死心?”
啧,夜半入宅行那鬼祟之事,还能说得这么大言不惭的,也没谁了!龙小凤气鼓鼓地。
暮声寒嘴一歪,没忍住,笑了。
在那房间里,她可是给了他一记“惊鸿小箭”,想起月光下她又是惊诧又是恼怒的神情,叫人怎能忍住不笑?
他本不是爱笑的人,可自从遇见她,便觉得只要有她在,无一处不可笑。
“笑咩啊!”龙小凤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都快抓狂了。
暮声寒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手一抬:“等你呢,请继续。”
卓一剑的房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地方。
“设施太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