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按了按心口,深吸一口气道:“请在大人前面加个明字。”
凤卿城十分配合的改口道:“明大人。”
就是加上了这个字,由他唤来也并未曾多了一丝的疏离,且那声音依旧酥酥麻麻的撩人心弦。
春风软软绵绵的轻抚在面上,温柔如斯亦是美好不过此刻他唇畔眼角的一点笑意。
婠婠的手不自觉的握成个拳抵在心口处。可即便是捏成个拳,她也没能安抚住那颗狂跳的心。于是她迅速的抬起手来将自己的眼睛遮住,另一只手伸出去指着凤卿城道:“你还是像方才那样,继续不说话吧。”
婠婠飞快的转过身,疾步行到那两株交缠的老树下,忙手慌脚的清理着树下的空间。因着不知后面还有无叛兵搜寻,她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尽量的不去做变动,以免暴漏行踪。
这天然的空间中只几株杂草藤蔓,三两下便清理完毕。婠婠转回身来时,凤卿城还在缓步的向着这边行来。
高高低低的青草在暖阳下懒懒的摇摆着,风暖软,云悠远。最是寻常不过的春日景色,因为有他的存在便显得那般不同起来。
婠婠轻叹一声,本欲蹲下身来撑着腮舒服的窝一会儿,不想那箩筐甚是碍事。于是婠婠顺势的往身后的树干上一靠,另寻了个舒适的姿态,仿佛没骨头般的斜倚在树上,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罢了。好色这毛病她是改不了了。既改不了,那就放弃治疗吧。
不能要,难道还不能瞧瞧吗。
瞧瞧又不用花钱。
天气晴好,旷野山林间和暖一片。凤卿城行过来后没有进那树洞,而是在婠婠身旁慢慢坐了下来。
阳光透过茂密的林叶投在两人身上,那些光斑随着风儿轻轻的摆动着。
婠婠看了许久,方才眨眨眼道:“凤侯爷,你坐这么近干什么?”
凤卿城望着她笑了笑,将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撑在树干上,缓慢而吃力的起着身。
婠婠立刻道:“你别动!你有伤,还是我动吧。”
说罢了婠婠起身来进了那树洞。
严格的计算,那串梧桐花是今日凌晨时分刺上去的。也不知这个时代的刺青技术有无什么讲究,方才沾到的水会不会有所影响。不管如何,多做些保护总是没错的。
婠婠先是取了一瓶药露来,凭着触觉寻到那花的位置,结结实实的涂抹了一大片上去。然后她又拿出了凤寒所给的那罐药膏,犹疑了一下依旧挑了一点擦上去。
不知道是因药露中的水分,还是因着药膏,那抹香味又轻泛出来,似有还无的萦在空气中。
处理好后,婠婠从那小箩筐里拿出一包枣泥糕。她将衣衫整理好,然后走出树洞来将那包枣泥糕递予凤卿城。
“将就着垫垫肚子、补补血。”
凤卿城伸手接过,他看了看那包枣泥糕的大小,而后在她身上好一圈的打量,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她隆起的腰腹之上。
婠婠护着小腹向后退了几步,心虚的道:“看什么?”
随即她明白了过来。她的袖袋、腰囊间哪里能放下包足有小西瓜大的枣泥糕。
她这是被看穿了吧?
看穿便看穿,反正这伪装也不是专为诓他的。她一直装着,不过是觉得让他知道他拼死救了一只箩筐,脸面上有些不好搁,而且心中也有些
嗯,她有什么好怕的?他又打不过她,更何况他还伤着。
至于脸面,反正那玩意儿她本来也没有。
婠婠就地一坐,当着他的面将那箩筐连着里面的吃食一起扯了出来,然后大摇大摆的将箩筐放在膝上,随手拆开包肉馒头,拈起一只来吃。她瞄了凤卿城一眼,见他果然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膝头的箩筐。
婠婠故意将那肉馒头一晃,道:“别看了,羊肉的。你身上有伤,不能吃。”
然后她看到凤卿城笑起来,那是真的在笑,分毫没有气怒恼火的模样。
他不开口说什么,她也落得轻松,自顾的啃了两只肉馒头才发觉他只是拿着那包枣泥糕,并不曾打开吃。
婠婠拍了拍脑门,将手中的肉馒头连同箩筐一起放到地上,起身来到他身旁动手去拆那枣泥糕的纸包。
这纸包包的严实,他此刻就只一只手好使,自然是难能拆开的。
距着他近了,婠婠方才察觉到他身上有着一股格外新鲜的血腥味。仔细查看一番,果然在他腰侧发现一道开裂的伤口。
婠婠忍不住道:“伤口裂了你怎么不说?”
凤卿城并没有回答,只是笑望着她。
婠婠“嘶”的一声抽了口气,暗道:这人果然是变态了。
撕不开纸包不出声,伤口裂了也不出声。知道自己为了只箩筐弄成这副惨状,就只是笑。这会子问话不答,还只是笑。
三年的时间,这好好的一个人居然就往那不符常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回了。
婠婠看着他,心中好一阵的惋惜:当真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她方才上药时是从衣衫破绽处直接洒了药粉上去,此刻伤口绽裂再从那小小的绽处下手,甚有些不好操作。
婠婠动手解开他的衣带,轻缓小心的将那被血浸透的衣衫一层层的从他身上剥离。这次她处理的仔细而小心,先是用帕子沾着药露一点点的擦洗净伤处的皮肤,然后才重新的洒上止血药粉。
除了这些新伤,他身上还有几道旧伤,那是三年前没有的。
婠婠轻轻的触了触那几道旧伤,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