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灵的脚步略有僵硬、额角直抽的迈进了院门,道:“大人能否不用招安这个词?”
婠婠道:“别叫我大人,叫我门主。”
澹台灵深吸了一口气,道:“门主。您还真打算自立门派做山匪?若咱们一直躲着不出现也就罢了,出现了不露什么神兵利刃也没得什么,可咱们露了那等神兵,若再不为哪个所用,那么哪个都容不下咱们。”
婠婠道:“你忘了那个我说打死不卖的东西?谁向咱们动手,咱们就冲谁丢过去,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夜远朝斜睨了婠婠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澹台灵却是忍不住道:“大人可是在说笑?”
婠婠点头道:“没错,我就是在说笑。一开始我要造兵器,你们谁都没拦着。尤其是你啊,灵儿。当初也是你提议往北来的。我这越想就越觉得,你从一开始就跟这边这位”
婠婠没把话说完,但那眉眼挑动的模样已然将她的意思表达了。
澹台灵立即澄清道:“没有。”
她移目看了看夜远朝,夜远朝却是压根儿没有离开的意思。
婠婠道:“有话就说吧,咱们这些人还避讳个什么。”
澹台灵清了清喉咙,道:“门主莫非忘记了,三年前你瞒下的那则消息。
北地的兵权那边那位也想要,争夺之时暗里几次交锋。以这边这位的脾气,如何会干等着被收拾?况里面还有些其他缘故,只是咱们没有能力查出来。”
乍然提起三年前的消息,婠婠有些发懵。听得澹台灵将话说完,她才终于的想起那条与连翘勒死楚王一事一同报往天门的消息:燕王疑似在掌控北地的兵权。
那该不是疑似而是确实,不然他怎么就能这么快的揽兵造反。
婠婠围着澹台灵正转了一圈,又倒转了一圈,“就那么一条消息,你就推测出这么多?”
这姑娘也是个非人存在啊。
澹台灵摇头道:“算不得推测,当时我也没把那则消息分入甲类。那两位争夺北地兵权一事也没什么真凭实据。我当时是想,门主能瞒下那件事,想来这边这位也不会不照应门主。
他起事,咱们就有了立身之处。他不起事,在他的地盘上总能对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婠婠听明白了,澹台灵是觉得她那次是故意护着燕王的。如今想想当时燕王那位亲卫将军的举止,好似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是所有知情人都以为她故意瞒下了那消息。
可明明她不是故意忘记的啊。
好吧,眼下这种局面,傻瓜才会去澄清。
这三年里。她们好不容易才将四门众人从汴京城弄出来,好不容易隐匿去那么大一群人的行踪,又花费了那么许久的时间造出了些神兵来。收到阻卜烈部趁着赵子敬、赵子暄两兄弟掐架,在赵子暄屁股后面放火的消息。她很是义气的带人出来逼退了阻卜烈部。
结果,赵子暄就重立了四门,这架势分明是要强留。而观澹台灵等人的反应,他们都是想要留下的。想想也是,毕竟都是吃官饭出身的又个个对赵子敬有气,他们自然是乐得留下。
也许从一开始,这些四门中人就都存着这等想法。
是走是留,于婠婠来说是真的无所谓。只不过她这被称了没多久的“门主”又要换回“大人”而已。
不过,这回该不是天门总捕而是四门令使。比起山大王般的江湖门主,这个还是挺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