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城一怔,很快的明白了秦王的误会所在。摇摇头道:“我不是为了拿到天门里那些东西。也从没想过要拿。
若当年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真相,如何又会留下那些白纸黑字的卷宗。至于那些阴私事情,表哥向来不稀罕用那些来笼络威胁与人。拿了又有什么用。况且,我的鸽组尽够用了。”
话音一落,反轮到秦王一怔。如此说,他这表弟对那位明总捕表现出的种种举动皆无目的,那便是真的有情。秦王怔了片刻,虽觉得有些难能思议,却也不再说什么,转而向那个内侍打扮的人道:“靠岸罢。”
小舟转了方向,往岸边那宴会布置处靠去。
秦王的目光移到凤卿城身上,停落了片刻便就又移开了。非常时候用非常手段。从前他不屑的那些,在某种时候却就是最好用的。可是那些事情他不想再让他沾染。
若必要有一个人要去背负那些肮脏龌龊,那便由他来罢。
从前他已经为他背负了太多,现在他既有了能力就该背负起自己应该背的,也该为他来背负一些东西。
毕竟他才是那个做哥哥的。
小舟的速度不快,距岸边还远着。
秦王看了看距离,说道:“今晚不定要有多少鱼头要拆,时间还早咱们两个先吃点,省的一会儿吃不好。”
凤卿城表示赞成。
小舟靠岸,夜色渐浓,坊市上的灯笼里差不多都换过了几根蜡烛。
婠婠嗑的瓜子多,说的话就更多。连翘在窘迫凌乱中乖乖的听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坐不住了。难得一次的生了逃遁的心理。
她逮住了婠婠切换目标的时机,迅速插话道:“大人渴了罢,我去打些酒水果浆来。”
她这样一说,婠婠还真就觉得有些渴,便道:“一起去。”
连翘现在很是疑心她的大人走在人群里也依然的会对人评头论足、侃侃而谈。她不敢叫她同去,逃也似得跳下墙来,“大人等我,很快回来。”
婠婠见她一反常态的跑得飞快,认为她是需要一点时间去整理思绪,便也就没追。
整理罢,等她整理好了再洗脑那效果更好。
婠婠磕掉最后一把瓜子,百无聊赖的继续从人群里搜寻着各色的美男子。寻了一阵就见例巡的金吾卫缓骑而过。掌管京都皇城安危的金吾卫自是马神骏、人威武,铠甲寒光尽情的显露着气派和气势。
婠婠的搜寻小雷达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颜值整体优越的一队人马身上。又准确无比的捕捉到了其中颜值最高的那个。
那人丰神俊朗,气概不凡,叫人一见便就难以移开眼睛。婠婠看了好几眼这才认出来,那是展笑风。
于是婠婠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样一瞧他那颜值又直线的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不知道当年前主遇到他的时候,他又是如何的一副装束如何的一副神情气质。该是不比今日差太多的罢。这个人总是会做些暖人心的举动,衣衫上没有什么香料味道,更没有汗水异味。而是那么一股阳光和皂荚味道,舒适的叫人讨厌不起来。也难怪前主会倾心。
只是可惜这人是个渣渣。更可惜前主那死心眼儿非得要吊在这一棵树上,明明这满京都里还有的是好树。
婠婠正在心中叹息着,便觉有人在身畔坐了下来。她的头没有转,只是将手伸过去,“买的什么,酒还是水?”
身畔的人没有递水过来,而是伸出一只手蒙住了她的眼睛,随即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头掰了回来。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婠婠这才意识到,身边坐下来的不是连翘而是凤卿城。
蒙在眼睛上的手移开了,眼前再次有了光亮。看着凤卿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婠婠再次的心虚了。她迅速的搜寻了一下四周,幸运的在不远处发现了连翘的身影。
连翘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于是很是体贴的向婠婠示意:她很好,她先回去了。
婠婠待要开口叫她回来,嘴里却被塞进了一块甜丝丝的东西。略略一咬发现是糖姜片。婠婠飞快的吃下去,再开口时又被塞进了一片糖姜片。而此时连翘已经走的没了影子。
婠婠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翘走了,她该要怎么向她家恒之解释。不是她自己要来看男人的,她这是好心的在给姐妹儿展示京都的一片大好森林。
不对,在不提楚王是基佬和连翘对楚王有意思的前提下,她也不好解释清楚原委。而且貌似方才他逮到她时,她好巧不巧的在看展笑风。
婠婠吃下嘴里的糖姜片,待要机智的四两拨千斤时,嘴巴里又被他塞进了一片糖姜。婠婠索性也不吃了,就含着那片糖姜说话。
她将手抬到脸前来,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那队金吾卫,道:“庸脂俗粉,不好看。”
庸脂俗粉这个词,她昨日才用来形容那些小倌儿。凤卿城居然在这里面莫名的找到了愉悦点,便就笑了笑,将手里的一包糖姜片递给了她。
婠婠接过来将那已经敞开的纸包重新包裹严实,这才开始咀嚼嘴巴里的那片。这会儿的功夫上面的糖已经融化,没了那甜味的遮掩就只剩下了姜的辛辣。
婠婠看了看凤卿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虚,她总感觉他好似有些生气。
这就是生气了吧。只不过碍着武力值的差别,他在识时务而已。
婠婠想了想,觉得这样下去不利于感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