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后凤卿城才放开她,抚了抚她的头发道:“我没事。只不过是见了一个故人,心中有些难过。”
婠婠一怔,用手指了指南风馆的东门,很有些悚然的道:“故人?”
凤卿城点头道:“前北府军统领王同松的独子。”
婠婠依稀的想起许久之前看过的卷宗。她的公爹、前任定北侯凤渊凤大将军之所以会战死,皆都是因为当年的北府军统领王将军延误了军情。当时官家大怒,没有以军法处置那王将军而是判了车裂之刑。王家通府上下无论男女,但凡成年的皆判斩刑,未成年的则发卖为官奴。
婠婠揣测许是那王将军的独子是凤卿城小时候极好的一个伙伴,有着那样一层的缘故,人又沦入到这种地方,想来他心中的滋味复杂难言。
她的手落在他的眉眼处轻轻的抚了抚,柔缓着声音道:“我陪你一会儿罢。”
凤卿城笑起来,握了她的手下来,说道:“已经没事了,我很好。”
婠婠点点头,忽似想起了什么,身体顿时就僵了僵。她语气古怪的向凤卿城说道:“既如此,我先上值去。”
说罢便就离了他的怀抱,即刻施展开轻功,眨眼就没了影子。
凤卿城一怔。怀抱间忽然空下来,乍失了那温暖的发热体,秋风一过就觉出一点的凉意。
流觞清了清喉咙,问道:“侯爷,咱们也回去上值还是?”
凤卿城收回那两只犹在秋风里空悬的手臂,道:“去点心铺。”
流觞应了一声“是”,垂手跟在后面走着。
走出了几步后,凤卿城忽然又顿住了脚步。他微微的侧回头来,向流觞确认道:“夫人方才是从哪里出来的?”
流觞的目光顺着方才婠婠来时的方向,由低至高的投落到南风馆二楼的一扇窗子之上。
凤卿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好生的看了一阵便就转头继续的往点心铺走去。
隐蔽在四周窥视的一诸好事者齐齐的呆滞了。他们望着那空荡荡的街道,很是反应不过来——谁来告诉他们,这是哪一出!
说好的总捕大人暴揍定北侯呢?
说好的定北侯大振夫纲呢?
这、这、这没打也没吵,居然还腻乎上了!
然后就完了?
众多的窥视者意兴阑珊的散了,该逛街的逛街,该兜售的兜售。唯独有两人还依旧的停留在原地。
其中一位方脸的拉了拉那个圆脸的,“柳大人,咱们也走吧。”
这圆脸的不是别人,却是天门的那位离捕柳如风。今日他与这位方脸捕快都是沐休,便一同出来打牙祭。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一场热闹看。
柳如风摆摆手道:“你自个儿去吧,我有事要办。”
方脸捕快纳闷道:“这么忽然就有事了?莫不是要赖我的饭。”
“这话没意思!我柳如风岂是那样的人?”柳如风瞄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了为了大人。”
方脸捕快更是纳闷,“大人?”
柳如风叹了一口气,道:“从前展大人说什么咱们大人就信什么。如今看起来,是定北侯说什么咱大人就信什么。”
方脸捕快悟了,“展大人固然是不会诓骗的大人的,这定北侯就不一定了。”
柳如风一脸的明白,微微扬起脸说道:“哪有男人不偷腥。来这里看故人?我倒是要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鸟故人。”
方脸捕快瞅了瞅远处的南风馆,又瞅了瞅柳如风,然后不着痕迹的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柳大人是说哪有男人不偷这种腥?”
柳如风注意到两人间那正在拉远的距离,便就恶趣味儿的笑了起来。他故意一把揽上去,在方脸捕快的耳边说道:“你该还记得阿婠姐对咱们是着实不错的吧。”
方脸捕快一抖,一拳甩开他,搓着自己的耳朵道:“就他么不能好好说话!”
柳如风“切”了一声,又道:“你忘记了,我可还记着。阿婠姐救了我好几命,我不能看着她受那纨绔子的诓骗。”
方脸捕快立刻剖白道:“我成方岂是那种忘义之人。”
柳如风上下瞄了他一眼,“一块儿去?”
方脸捕快拍着胸脯道:“自然!”
此刻的成方满心满腹的郁结。他心中自然是记挂着大人的好的,便是叫他立时将命还了大人他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可被眼前这货一说,倒像是他本不愿来,而是话赶着话迫到了这一步般。
他与柳如风一同进入天门,因为这家伙而默吃闷气的时候数上几天几夜都数不过来。偏这坑货在几位大人跟前还装的天真。
一刻钟后,成方又一次的气闷起来。——那个坑货柳如风,竟然叫他充作嫖客进来打探消息,而自己跑去暗处隐藏着盯梢。
谁他么的要嫖男人啊!
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锦衣捕快。伪装查探是基本的功夫。他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一面假装开心的与那些小倌儿亲昵着吃酒,自那闲聊中探问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一面默默的不住的抖着鸡皮疙瘩。
当然,同时还默默的咒骂着那个坑货柳如风。
隔了半条街的一家点心铺子中,掌柜的格外殷勤的询问着凤卿城需要买些什么。
凤卿城在那些点心牌子上随意的看了看,一副无甚兴趣的样子。“可有没有新花样?”
那掌柜躬身笑道:“有有有,小店新配的几味方子。请侯爷移尊步到楼上品鉴。”
见凤卿城点头这掌柜便将铺面交给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