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定北侯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往湖水里倒上一整筐的小龙虾。
站在湖边,吹着湖面上袭来的晚风。婠婠想着这些小龙虾会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将来这里会繁衍出数不尽的小龙虾。她可以像今天一样,豪气的舍了虾钳内的肉不啃。
也不待将来,此时此刻的婠婠心中便就升起了一股豪气。她指挥着淇奥斋的一众丫头婆子,又是好一通的刷洗小龙虾。
二更鼓过,两大锅麻辣小龙虾出了锅。
也不管这时辰已晚,婠婠坚持往府里的每个院子都分送了些,剩下的便在淇奥斋里分吃了。
婠婠对于小龙虾的热情持久不衰。御赐假期的最后几天便就在小龙虾的狂欢中度过了。
重新上值,婠婠又发现了一条新增的日常——跟她家男神一同去上值。
从定北侯府出发,要先经过天门才能到凤卿城上值的地儿。这样的话,若无意外他便可以送她去上值,然后再接她下值。
因为这一条新增的日常,婠婠连假期综合症的症状没了。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
那匹奔霄马婠婠还是坚持不骑,襄和县主为她准备的马车她也是不用。连个理由也没找,便就上了凤卿城的马车。
对于婠婠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府门内外的一众仆从婆子无有一人敢来劝阻发声。恭恭敬敬的送着她上车,再恭恭敬敬的送着马车远离。然后齐齐的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
马车行的很稳,速度也很有保证。婠婠还没享受够跟男神一起上值的时光,马车便就停了下来。
扶弦在外面禀道:“夫人,天门府衙到了。”
婠婠眨眨眼睛,颇有些茫然的道:“为什么同样的路,跟恒之一起走就觉得到的特别快。”
凤卿城未语,唇角却是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来。
婠婠下了马车,隔了这许多的时日再度迈入到天门府衙。格外宽阔的习武场上,数不清的锦衣捕快齐刷刷的转向了她,抱拳行礼的动作带着股劲风,那一声“大人,早。”更是直震云霄而去。
久违的荷尔蒙气息啊,带着那么十足的英气蓬勃,十足的雄姿威武,就这么的扑面而来,将心中的一股懒散浊气尽数的驱赶而走。
婠婠吐了口气,重新舒展了下筋骨大跨步的走进了天门。
天门府衙之外,凤卿城放下了车帘,“走吧。”
当那辆马车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时,婠婠已经坐在了无名楼中。
与左右两位副总捕交接了一下,又简单的跟八位名捕寒暄过,婠婠便就充满激情的投入到了工作中。或者说的准确些,她是在充满激情的补读着朝中的八卦。
这一个月来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事发生。多数都是些饮宴记录和后宅八卦。若在这些事件记录中强行挑一件值得注意的,那就是金吾卫上将军递交辞呈一事。
官家准了奏,却是迟迟的没有抉出替代人选。这位上将军也就还一直的待在金吾卫上将军这个位置上。那辞呈仿佛从没递过一般。
发生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延圣帝忘性大。而是因为这个位置被两方的势力盯住,这一个月来围绕着这个位置双方争的且是激烈而精彩着呢。在朝中那两方势力未曾过于明显的露出头脚,不过在天门很容易就可以靠着条条的信息将这两方势力撕揭的格外的分明。
很显然,一方是楚王,一方是晋王。
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月的秘折之上并未曾提到这点。
婠婠自然不会觉得是自己的智商惊人,归整总结能力一流。她的这脑子,估摸着也就只能比前主灵活上那么一点点。在这天门里,随便捞起个谁也要比她聪明。
那么秘折之上为何不提此事?
婠婠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她正望着那些成堆的资料苦想,便见江少廷提了一壶冰水过来,“大人眉头紧锁,可需属下为大人分忧?”
她不在之时,秘折都是由关千山和江少廷共同写的。为什么没写那显而易见之事,问这两人最是能够清楚。
但是婠婠下意识的选择了不问,她只道:“许是清闲了久了,乍一看这些头疼。若你没事,便请辛苦帮我把这些归位罢。”
说罢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了声“辛苦”便就提直接开了机关门往地上建筑处走去。
江少廷很是好脾气的应了,当真动手整理起那些凌乱的资料来。在动手整理前,他留心的看了看这些被婠婠翻乱的东西。见依旧还和从前一样,记载着后宅八卦的那些被翻的最为彻底,其余还犹算整齐。他望了望婠婠离开的背影,便就神色如常的归整起来。
婠婠心中总是觉得不对,从前她也没少打关于晋王、楚王的小报告。甚至还将两方送来的拉拢之物直接的呈到了官家面前,从不曾见官家因此怪罪于她。
秘折中不提此事,应该不会是出于什么忌讳。
再想想六部中那些被晋王、楚王安插、拉拢的人手,还有天地玄黄四门,玄门和黄门中也有着那两位王爷伸手的痕迹。地门比较特殊,具体的情形难能明确。但是天门难能的独善其身。
婠婠想了又想,最后决定什么也不想。
她这脑子想也想不出个什么,而且她的职责也不是帮着延圣帝想。而是将一切消息整理传递给延圣帝。
婠婠自认玩不过潜在的二王党,于是很是简单粗暴的解决了这个问题。她直接就晃悠出天门,进宫去将此事呈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