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香川飞鸟这位目击证人,白夜立刻向上头申请了通缉令。而现场的物证在检验时,也发现了冷思悠的指纹以及dna。所有证据都指向冷思悠,似乎侦破此案极为顺利。
但正因为证据过于清晰,反倒令白夜产生了质疑。
杀死舒曼的凶手真的是冷思悠么?毕竟最为重要的难题还未解开,冷思悠……怎么会精通中医针灸?
可暂且不论舒曼的案子,冷思悠在自己妈妈被杀的案件里,确实成为了最主要的嫌疑犯。那封信件上提取的血迹经检验证明,真的属于自己母亲的。
虽然心中很不想见到那个人,但是思前想后,白夜还是来到了冷氏集团。
作为工作上的调查走访,白夜打算按照制度与方警官双人一同询问相关信息。谁知冷江海的秘书出来告知,董事长身体抱养无法向警察提供情况,但如果是他的儿子来看他,则可以让儿子独自进去探望。
白夜对冷江海抱着十足的恨意,他一直认为是对方将他们母子抛弃才导致妈妈精神重创。这种精神状态的产物,便是童年时期对自己的暴力与虐待行为。
他不想痛恨得了抑郁躁狂症的妈妈,而是将恨意全部转移给父亲。
现在要他以儿子的身份去看望冷江海?对他而言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屈辱!
可是,为了查明妈妈死亡的真相,白夜深深呼吸三次后,这才抑制住想要爆发的怒意独自跟着秘书走了进去。
这是白夜父子两人首次见面。
白夜在报纸电视上见过冷江海,但屏幕上的董事长气色红润精神矍铄,加之其眉目俊秀风度翩翩。就算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也绝对可以迷倒万千喜欢魅力大叔的少女。
可此时真的相见,他发觉对方竟然只是个随处可见的五十多岁老男人。
冷江海的样貌与自己很像,如此眉眼自然不会随着年纪增长而改变太多,依旧算得英俊的大叔。但他眼角皱纹深邃,背部也微微隆起,全身透出的是一种疲惫颓废的气息,怎么看都缺少作为城中首富那种傲气与自信。
“你本人倒是比照片更像我年轻的时候。”冷江海看到白夜走近,于是缓缓站起身来。显然他心情好了很多,最初的憔悴之感也驱散了不少。
白夜只是冷冷地看着父亲,眼神如刀,却什么都没有说。
“思悠现在成了通缉犯,你怎么说也是他的弟弟,希望你可以……”
“我不会徇私枉法的,无论是什么人犯了罪,我都会秉公办理。”白夜直截了当地截住冷江海后话。
“一点不顾亲情?”
“亲情?我并不觉得我和他有什么亲属关系。如果真的有,他怎么还会狠下心来杀死我妈?”
“现在案子还未审判……”
“确实还未审判,所以我来此的目的就是想问你,关于这封信的事!”白夜拿出了信件的副本扬了扬,随即他将信件丢在冷江海的脚边。
冷江海的脸上多了几分凄迷,最初见到白夜抖擞的精神逐渐消失。也许是心伤私生子这样冷漠的态度,也许是想起长子冷思悠在外逃离的悲惨,他的眼角也跟着潮湿起来。
瞄了几眼地上的信件,冷江海缓缓捡起:“这……确实是我写给你妈妈的。但是这血……”
“冷思悠杀害我妈时喷溅上的!”白夜顿了顿,神态间难得出现了几丝嘲讽:“从那时起,我的童年记忆里,还一直以为是自己遭受虐待后亲手弑母!是不是很讽刺?”
冷江海似乎并不吃惊,他的双眸突然放射出两束光亮来:“难道不是吗?你敢百分百肯定?”
听到这句白夜只觉心中忽悠一下,冷江海的态度为什么这么笃定?在对方心里,显然自己才是真凶,而冷思悠才是被冤枉的!
“你并不感到吃惊,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白夜忍不住激动的心情,脸上终是出现了表情。
冷江海刚刚还颓然的目光变得锐利,深深凝望进白夜的眼底,仔细谨慎地观察着白夜的反应。
“你母亲的案子刚刚发生时,我就派人去调查过。我早就知道……最初的案发现场只有你拿着凶器站在尸体旁边……为了保护你,我才没有将调查结果公之于众。”
“你是从何警官那里……”白夜想起了何正义。
“不是直接从他那里听来,但也算是间接了。听说是他喝醉后说出来的,想必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当时我没有只听个醉汉的证词就这么确信,所以我利用所有的关系手段取得了案件相关资料。经过聘请的多名大律师分析,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是你在遭受母亲长期压迫下反抗导致的误杀。”
“不对!不是我!”白夜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伸手指向冷江海手中的信封:“那这封信怎么解释?为什么你给我妈妈的信沾上了她的血,还落在冷思悠手里?”
“这封信虽然是我写的,但案件细节我也不清楚。可我相信,思悠作为大法官,是不会作出……”
“对,你的儿子冷思悠就不会杀人,可私生子白夜就会杀人!”白夜一字一顿吐出这句,只觉整颗心也随之沉入了深海。
要说完全不在意父亲的态度那是骗人的。
见面前,白夜多少在心里也有着某种渴望吧?尤其是冷江海最初表现出的感情,让他也存在着一丝被关心的温暖。
如果父亲可以真心地悔悟抛弃他们母子的行为,那么他也想像普通的子女那般宽恕父亲。表现出的愤怒,对他而言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