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盗寇心想着之前那新人也未曾出事,壮着胆子就直接将手伸至了窗外。
只是窗沿有些远,他的手竟然还够不着。
“嘿,这天气,真见鬼。”那盗寇埋汰着,说话之间,他将半边身子越过了窗沿,右手尽力伸长,去触碰那边缘。
“关个窗子也踏马磨磨蹭蹭。”远处响起另一个盗寇的声音,再一看,地铺上那呼呼大睡的美髯大汉,忍不住笑道,“这人倒是睡得香甜。”
“喂你到底好了没?”
说话的盗寇突然察觉了一丝异样,因为那关窗子之人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带着死一般的静寂,如同化作了窗户的一部分,而任由那“滴滴答答”的雨水敲打着,寒风夹杂这阴沉的黑暗,狂涌而入。
突然,那床边的盗寇似乎失去了平衡,而直接从窗口翻落下去。
犹如一根烂木头被拖拽了出去。
诡异的是,没有落地的声响。
依然在床上躺着的盗寇整个人呆住了,他试探着喊那人的名字,但是回应的却唯有这山下荒村里呜咽的如泣似诉。
“大胡子,大胡子。”那盗寇决定让美髯大汉再去看看,事实上,他心里瘆得慌,连手都已经紧握着了自己的阔背刀,晃动着,颤抖着。
幸而,美髯大汉再次醒了过来。
那盗寇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道:“大胡子,窗子又被风吹开了,你快去看看。”
美髯大汉应了一声,也不多说,直接走到窗前,猿臂轻舒,便直接拉回了窗子,轻松随意至极。
那盗寇见状,心里略微安稳了些,转念一想道:“三壮刚刚关窗的时候,翻到下去了,你看看他在不在外面。”
美髯大汉又推开窗,探头看了看道:“没有。”
那盗寇一愣,喃喃着:“不可能啊。”
美髯大汉疑惑的看着他,“我们本来就两人在此屋中啊,哪里来的人再去关窗?兄弟,你莫不是产生幻觉了?”
那盗寇惊疑不定,抄起阔背刀,就跑到了这美髯大汉身侧,口中厄自不停念叨着:“怎么会只有两人,怎么会?”
当到了窗前,美髯大汉道:“你自己看,窗外什么都没有。”
那盗寇疑惑的探出了头,突然一股奇异的拉力,与推力,同时出现在了他身上。
他低头,却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恐怖女人蹲在窗下,而枯槁的双手掐着他脖子,而他身后,竟是那美髯大汉将他推出。
瞬间,他就落到了窗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死寂的“人偶”。
美髯大汉打了个哈欠:“连觉都不让人好好睡。”
同时,他随意指着蹲在窗下的恐怖女人,迷迷糊糊道:“小妞,去其他地方玩。”
那恐怖女人拨开眼珠前的头发,正欲瞪着这莫名其妙的人类,然而一股极其惊悚的感觉令她停住了这动作,然后阴仄仄地爬开了。
夏极随手带上窗子,打了个哈欠,继续躺下来呼呼大睡了。
一觉睡到天亮。
屋门被一脚踹开了,鱼贯而入的却是一行约莫十人的盗寇。
为首的是柳恋夕,其次则是几名身上颇有血煞之气的盗寇。
“活着吗?”黑毛问道。
夏极睁开眼,露出迷惑之色。
众人一愣,旋即,那黑毛又问道:“其余两个人呢?”
夏极疑惑道:“就我一个啊,哪有其他人?”
众人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柳恋夕开口道:“你先起来,这处村子不对劲,我们需要及早离开。”
说话之间,美髯大汉也似是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而抄起了狼头偃月刀,便随着这十余人出了门。
门外大雾,刚好过人头,使得人沐浴在稀薄的乳白色水汽里。
这十余人加快速度,向着窗外以近乎于冲刺的速度,急速前行。
三炷香后。
这群流寇开始察觉到不对了。
因为昨日暮色入住时,目测这村子不过是数百户人家的规模,从村头走到村尾,片刻即可。
但此时却走不出去了。
柳恋夕也是聪慧,取红绳以直线之法,而往前。
又过了段时间,几人发现自己依然回到了起点,而那红绳依然绷直只是却诡异的绷成一个圆!
雾气不散,而不觉日暮。
黑暗再次来袭。
这仅存的十余人不敢再分散,而是寻了处大屋就入住其中。
众人也不分开去房中就寝,而是环聚在大堂之中,生起篝火,然后盘坐在其间。
“人有三急,我去去就来。”美髯大汉突然起身道。
有人提醒道:“这雾气之中可能藏着恶鬼”
他话音还未,美髯大汉就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根燃火的木材,道:“很快。”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就赶急赶忙的跑出了这大雾,而入了雾气。
一入雾气,他整个人就化作一道疾风,向着这山脚荒村边角的枯井而去。
到了井边,他面向其中,深呼吸了两口气,似乎是品味出了什么。
而将火把直接熄灭,然后整个人纵身跃入其中。
井并不深,不过数十米,他几乎瞬间就落定了,而双足落地,发出沉闷的嗡嗡声,在这狭小的井中来回撞击着,在空旷的夜色里极其刺耳。
感受到手掌压着的枯骨,夏极一把抓住然后就丢出了井外。
而不知何时,井口探出了一张脸,正是那恐怖女人的脸庞,往里张望,但似乎是有所畏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