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天别人忙着挖草药的时候,他的心思压根儿都没在这上面。他知道这两座峰头,不会有太好的收获。
经过一个小坡的时候,他看到那上面冒着根指头粗的枯藤。他认识那个,是葛根。山里很常见的。
小时候在山上放牛,没事的时候也会挖点东西烤着吃,感觉特别香。
一晃也是多少年没有吃到了。
葛根这东西,别看它露在地面上的藤才指头粗,地下的根在挖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会有多粗。
曾经有人挖出过腿那么粗、扁担那么长的一根,扛在肩上回去时羡煞了多少人。
程赫今天只带了柴刀,刀柄太短,不好使力。他随便拣了根木头,将一头削得扁宽的,拿着当锹用。
挖葛根也有技巧,不能看着以为小,随便挖一下就开始扯。有时候地下埋得很深,扯断的还不及三分之一。
程赫用木头挖着泥,山里的土很软,不用太费力,洞就挖得很深了。他刨掉了一边的土,而葛根还远远没有见到头。
继续挖,直到挖了近膝盖深的土时,才终于见到葛根底部的根须。
这个没有扁担那么长,但也不小了,而且很粗,最粗的地方足有他的拳头粗,水份含量很足。
这可是全天然的野生葛根啊!
南山市这里的葛根,不及张家界的有名气,收购价格也差得远,但程赫可不打算拿去卖,自己吃了算了。
葛根其实也是名贵中药材,对身体很有好处,平时也可以炖炖鸡吃,也可以做成羹或者做成凉粉吃。
还有一些大厨们别出心裁,做出各种花样菜品。就连女人的美容品里,也缺不了它。可以说,这东西很受人欢迎。
但是,大城市里的人可没有吃过山火烤熟的葛根,那种清香、那种软糥、那种面面的口感,简直是世间美味。
程赫挖到的这个葛根,足足五六斤重,午餐就不用愁了。
他抱着程心心,走到了一个满是岩石的小溪边,生了一堆火,一会儿烤熟了就能吃了。
生火只能在溪边这样的地方,不然怕会引起森林火灾。当然,程赫可不用像贝爷那么辛苦的钻木取火了,他带了火机的。
程心心蹲在旁边看着程赫忙乎,一边吃着米粑,一边问:“爸爸,你在做什么?”
程赫想起刚才这家伙闹的笑话,打趣她:“心心,米粑好吃吗?”
“嗯,好吃。爸爸,为什么我们家没有米粑啊?”她一边嚼着,一边问。
程赫扶额,看来口味这东西也真能遗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她居然也喜欢。
看样子,她是想让自己做给她吃呢!
看来在家当个奶爸,要会的技能还不能少啊!
他记得小时候父母做米粑的时候,都先要把米泡上一夜,然后还要磨成米浆。磨出来的米浆,不能太稠,也不能太稀,因为这直接会影响到做出来的米粑太硬或者太软、口感好不好吃。
磨成米浆后,要发酵一下,有时候操作失当,一大盆子米浆还会发出酸味,吃的时候也会不好吃。
当时家里穷,老爸老妈为了能让他吃饱吃好,也真是煞费苦心。
他记得,那时候家里只要一蒸米粑,他就哪里也不去,专心地等在灶边,等待第一锅出来。
尤其是刚刚揭开锅盖的时候,白白的水蒸气往外一散,沁人的香味直扑鼻孔,闻着就让他流口水,他总是第一个抢着吃,特别猴急样。
想起来,那时候也是个大吃货啊!
但是看到程心心也像自己一样,这么喜欢吃米粑,他突然心生感慨,这或许大概就是生命的传承吧?
当年父母用心给自己做米粑时的心情,他现在大概能感受到一点了。
程心心吃完米粑,嘴旁边还粘着两粒碎屑,看着真是萌死了。
程赫摇摇头,轻轻给她擦去,又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
只要是她想吃的,别说是做米粑,就算是山珍海味,他也愿意学着做给她吃。
这边父女俩还在悠闲的烤着午餐,村长程红源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巴不得快点继续。
今天的收获太少了,半天下来,没有找到什么值钱的药材。
程红源心急如焚,他每隔一会儿就问程赫:“黑子,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仿佛这山里就是他家的后院一样。
他今天几乎是全指望着程赫的。但大家只采到了一些常见的药材,像是益母草、天南星、半夏等,这些要晒干了才能卖,一筐子晒干了也没有多少,而且价格也只是一般。
出来干一天,却没有收成,程红源觉得划不来。
其实,这样的收获和平时进山时也差不多。
程红源应该明白,像这些常来的山头,早就被村民们刨了又刨,有什么好东西,当然也早就弄回去了。总不可能挖干净后,隔几天立即又长成堆了吧?
但是嘛,道理人人都懂,可是一遇到事情,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程红源走了过来,面带急色的问程赫:“黑子,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问了。
程赫没了脾气,他把手捏成空心拳,然后放到嘴边,假装吹了一口仙气,然后往地上一扔,大喊一声:“变!”
然后摇摇头,无奈的说道:“二叔你看,没有。”
当然变不出来,这只是他玩笑着应对程红源的问题而已。问了十几遍,神仙都被问烦了。
山头有就有,没有能怎么办?只能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