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脸色一沉,道:“放过你,就已是给你的最大好处了!你不要忘记,如果谈判不成,本官和张家少爷,还有你的三叔、四叔联手,照样可以再度把你置于死地!”
于珺婷瞪着一双大眼睛瞅他,一言不发,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却似说了好多好多,只是旁人谁也读不出她对叶小天究竟说了什么。
叶小天当然读懂了,于是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让步!这个女人,你让一步她就进十步,她的可怜都是装得,不能被小狐狸给骗了!”
叶小天振作精神,继续作不怒而威状,沉声问道:“怎么,于监州有意见么?”
于珺婷固执地道:“若要让我出面,就要给我好处!”
张雨桐忍不住怒道:“你想要什么?”
于珺婷微微扬起下巴:“你张家既然可以分割领地给雍尼和阿加赤尔的家族,以平息事端,那么也要划割一块领地给我于家。”
张雨桐勃然大怒,跳起来道:“你做梦!想都别想!”
张雨桐转向叶小天,求助道:“叶大人,你看看,我张家为了息事宁人,已经答应割让土地给雍尼和阿加赤尔,她还想来分一杯羹,如果这样的话,张某宁可不再和谈,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于珺婷也跳起来,冷笑道:“好啊!那我正是求之不得!等到雍尼和阿加赤尔的家族杀上铜仁,为自家土司找你报仇的时候,我会坐在一旁看好戏的,只是不知被你当成大腿抱的那位叶大人,到时肯不肯动用自己的子弟兵,为了保住你,而和雍尼、阿加赤尔的家族大战一场!”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啦!”叶小天大感头痛,平衡的确是驾驭别人的最好办法,可是与此同时。你也得是一个称职的调停人才行。
叶小天无奈地道:“于监州,张家已元气大伤,绝不可能再划割领地给你了,否则张家少爷对自己的族人实在难以交待。这件事,你应该明白!”
于珺婷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说客,我不做也罢!”
在叶小天向她瞪眼发怒之前,于珺婷已经理直气壮地说道:“雍尼和阿加赤尔本来和我是盟友。他们被诱杀,我不能为他们报仇也就罢了,还要说服他们的亲族放弃复仇,岂不遭至其他土司们鄙视,人望的损失,是金钱都难衡量的,难道我不该索要补偿?”
于珺婷气愤地瞪着叶小天,她当然是说服雍尼家族和阿加赤尔家族的最佳人选,却不是唯一的人选。那两个家族固然气忿于家主被杀,却也很难做到为了复仇便不惜葬送整个家族。
本来他们联手也未必是张家的对手。如今张家背后还有山苗这个庞然大物做靠山,可想而知,只要叶小天出面,这两大家族十有八九是会理智下来,接受割让土地这具下墙梯,体面地罢手。
可是叶小天偏偏要她出面游说,为什么?因为现在铜仁各地的土司们几乎全是与于家关系密切的,只要她答应去做说客,必定招致其中一些土司的反感和鄙视,叶小天这是在削她的根基。
于珺婷瞪着叶小天。恨得牙根痒痒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一个如此没良心的家伙呢!晚上榨人家,白天还要榨人家,非要把人家榨光了他才甘心是不是?”
叶小天沉吟了一下,于珺婷所思也未尝没有道理。便转向张雨桐道:“张家少爷,于监州所言,也未尝没有道理,你看……能否略作补偿?”
张雨桐断然道:“要我割地让民,绝对不行!”他顿了一顿,又忍痛道:“罢了!我给你赤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彩缎一千匹,牛一千五百头!再多一毫,我也不干!”
叶小天又看向于珺婷,加重语气道:“于、监、州!你看如何啊?”
本来气势汹汹的于珺婷像敛裙子似的搂了搂袍袂,轻轻巧巧地坐下,若无其事地道:“那好吧!随后本官就派人前去接收,上述东西收齐后,我就去雍尼家和阿加赤尔家说服他们的掌事人!”
叶小天松了口气,这桩大事解决,铜仁基本上就算是安定下来了,外界那些蠢蠢欲动的大势力也失去了插手的理由。叶小天道:“好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谈谈本官想要的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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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的谈判在不断的争吵、辎铢必较的较量中终于结束了,一些具体化的东西还没有谈到,但是主要部分已经达成共识,各方已经可以同步开始善后行动了。
张雨寒带着张绎等人匆匆离开了,昔日的铜仁之主,现在却要仰叶小天鼻息过活,他们心里还没适应这种变化,待在这儿甚是不舒服。
于珺婷却没有走,而是从大客厅追着叶小天到了小客厅,丫环奉了茶刚刚退下去,坐在主位上笑容可掬的叶小天和坐在客位上温文尔雅的于珺婷便把茶盏一顿,同时跳了起来。
“臭丫头,昨儿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明明答应好好的,今天又临场变卦提条件!”
“姓叶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昨儿你可没说要让我去做说客!还有,我三叔四叔如今也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你让我以后如何服众?”
两人同时抢白了一句,又各自一怔。
叶小天马上抢着辩白道:“叫你去做说客,不也是为了尽快平息纷争吗?这还用我提前说给你听?你和雍尼家族以及阿加赤尔家族关系那么密切,你不去谈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