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天一行人还没走进寨子,就听见牛嗥马厮羊群咩咩的声声从寨子里传来,扑面而来的气味儿并不好闻,虽说此地山清水秀,可这寨子里有大批牛羊,空气又怎能清鲜的起来。
寨子很大,依山傍水而建,李经历已经先来过一次,所以很顺利地带着他们走进去,又走了足足二里地,就见前方出现一道青石垒就的城墙,虽只高约两丈,但那厚重高大的气势,比起前面那道粗陋的土墙却已是天壤之别。
李经历对叶小天道:“前边是内寨,土司的住处了。”
叶小天心想:“原来这里就像京师的宫城和皇城区别,我就说嘛,好歹是个土司,怎么住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
内寨的范围依旧极大,只是比起外寨要显得整洁、安静许多,这里也没有什么普通寨民走动,能生活在内寨的除了被选出来侍候土司一家的奴隶娃子,就只有一些亲信侍卫了。
“呜~~~”
忽然响起一声短促的号角声,叶小天下意识地站住了脚步,还以为主人家前来相迎了,但游目四顾,却未见倒履相迎的主人。李经历向前方一座楼上一指,道:“是土司家眷出来了,若是土司本人出来的话,是要鸣号三声的。”
叶小天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就见前方一座木楼上,两个身着夷族服装,腰插短刀的青壮汉子,四手交叉,搭成一座手桥,抬着一个浑身锦绣的小胖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小胖子大约十岁出头,揽着他们的脖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圆圆的脸蛋,眉眼端正,生得倒是挺招人喜欢。只是皮肤被充盈的气血绷得紧紧的,好象再胖那么一点点,那么娇嫩的皮肤就要“呯”地一声炸开来似的。
叶小天点点头,同情地道:“原来如此,这少年生得很是可爱,可惜却是个瘫子。”
李经历瞪大眼睛看了看叶小天,恍然道:“叶县丞,你误会了,那是本寨于寨主的儿子,他不是瘫子。只不过土司少爷嘛,下楼也得有下楼的派头,这是规矩。”
说话间,就见那小胖子被抬到了楼下,一挺腰就从两个侍卫架起的手桥上跳下来,欢呼一声跑去玩了,果然腿脚利落的很。叶小天揉了揉鼻子,不再乱作声了。
叶小天接触过的土司人家大多汉化程度较深,还真没见过这样原生态的土司家族生活。所以不免就出糗了。继续走下去,再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叶小天便不再轻易开口,以免再度露怯。
他们来到一栋木楼旁。走进院门,李经历便站住脚步,对叶小天道:“喏,这就是你我的住处了。”
叶小天四下一打量。这是类似四合院的一幢建筑,上下两层,下层许多门户开着或者根本就没有门窗。有的房间里堆着草料,有的房间里养着骏马,有的里边住着脏兮兮的奴隶娃子。
叶小天皱眉道:“楼下养马,楼上住人,不怕被马嘶声吵了睡眠么?再说这气味儿也不好闻呐。”
李经历道:“叶县丞,你就不要挑剔啦,他们土司住的也是这样的房子。这内寨里养的马都是良驹,不舍得放在外寨里养,都是由他们身边的奴隶侍候的,走吧,咱们上楼去。”
叶小天无奈,只得与李经历一同上楼,正房是个会客大厅,厅中央有一根粗大的木头柱子,双人合抱才抱的过来,这样粗大的树木,至少生长了数百年,想必是从深山里砍伐来的。
大厅里是比较空旷,叶小天又去左右厢房看了看,同李经历商量了一下,两人便分别住进左右两厢,贴身侍候的侍卫也与他们同住,普通的侍卫在这院子里也能住下至少一半,这些琐事自有他人安排,也就不劳叶小天费心了。
叶小天看着侍卫们往房间里搬放东西,忽然想起由始至终于家都没有半个主人出来迎接他们,不禁向李经历发牢骚道:“这于寨主也太托大了吧?这样岂是待客之道。”
李经历乜着一双绿豆眼睨着他,揶揄地道:“叶县丞既然觉得主人家失礼了,那不如李某再去把广威将军请来?”
“不必了不必了……”
叶小天赶紧拦住他,满脸不悦化作欢天喜地:“算啦算啦,这样也好,这才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嘛,哈!哈哈……”
“哎!贱人就是矫情……”
这句话是李经历从屋子里出去,经过廊道里时嘀咕出来的一句话,声音不算太小,房间又是木制墙壁,隔音不好,也不知他是不是故意让叶小天听见。叶小天听见了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一直以往,他在各处都是无往而不利,就算在金陵府都一样混得风生水起,小泥鳅搅起了过江龙般的大风浪,但是这种地方根本不是叶小天所熟悉的那种官场环境,他所熟悉的规则、经验在这里全都用不上,面对一群野蛮人,寄人篱下的时候,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俗话怎么说来着?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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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天安顿之后,便唤过一名心腹侍卫暗授机宜,叫他翻山去展家寨寻找展姑娘,叶小天约好了时间,展凝儿定下了地点,在红日偏西的时候,叶小天便离开于家寨,赶到了水银山以南两人约定会面的所在。
这里是大片美丽的草地,草地上是蜿转的溪流,溪流边生长着不知名的紫色鲜花,大片大片的随水流蔓延,芬芳扑鼻。紫花丛中则是一位佳人,牵着一匹白马,亭亭玉立。
叶小天远远看见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