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青衣小帽、端茶递水的小僮率先出手,一个虎扑,抢到叶小天前面,六柄弯月如钩的短刃亮在手中,跃跃欲击。
与此同时,一个垂着眼睑,总是半睡不醒地靠在一根厅柱旁垂手而立的老仆也像一缕幽魂似的扑出来,抢在叶小天前面,布成了第二道防线。
第一道防线的六名小僮实则就是华云飞亲手训练的死士,他们都是山中少年,悍不畏死。本就忠于尊者、忠于土司的信念,再经过华云飞一再的强化洗脑,已经形成了他们生而为人的最高信念:一切为了叶小天。
只要他们一息尚存,就不会容许有人伤害叶小天,除非踏着他们的尸体走过去。
但是,龙虎山两大高手岂是这些修炼了几年武功的少年可比,他们一瞧这些少年有往无回的气势,就知道武功上他们也许稍逊一筹,但是除非能杀光他们,否则绝无可能从他们面前冲过去。
眼见叶小天背叛,又惊又怒的两人立即虎吼一声,老大腾空而起,老二铁掌一探,在他背上用了个推字诀,加快了他的速度,老大身形猛地又拔高了一截,跃起足有三丈之高。
也亏得这厅堂建得够宽敞、够宏大,才能让他如此纵跃腾挪,龙虎山老大这一跃几乎要触及厅顶的藻井承尘,他大喝一声,凌空扑下,越过六个死士少年,抓向叶小天。
与此同时,龙虎山老二双袖翻卷,如同两条狂龙疾舞,罩向六名少年,可是令他惊愕的是,六名少年居然只有两个人举弯刀迎上,另外四名少年明明在他的铁袖攻击之下,居然不管不顾,回身攻向龙虎山老大。
所谓死士,果然死士。他们已被训练的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嗤啦!”
在场众土司听着就像是铁爪篱刮到了锅底,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那个总是半睡不醒的老仆竟然虎目圆睁,五指箕指。与龙虎山老大的铁掌硬碰了一记。
这一击竟然发出了金铁之声,龙虎山老大一对铁掌摧枯拉朽,何等了得,竟然被震得连退三步,而那老仆却也立足不稳。“嗵嗵嗵”连退了三步。
这老仆除了叶小天在场诸人中再无一个认得他的真实身份,正是当初被叶小天逼得弃官挂印,意图逃命,却被捉入大牢的王宁,锦衣卫密谍,王宁王千户。
王千户的一对大力鹰爪无坚不催,可是在龙虎山秘技面前却也讨不了便宜,但是龙虎山老大却也遇上了对手。两人功力半斤八两,龙虎山老大连退三步,堪堪进入那四名不要命的死士少年攻击的范围。
四柄弯刀横空掠至。这样近身搏斗的武器其威力不在于刺、击,而在于割。圆月弯刃以弧形劈切下来时,切金断玉,削铁如泥。
龙虎山老大刀枪不入的是一对铁掌和手臂,尚未练至全身境界。不过他正蓄积功力,照理说如果是剑刺或枪扎,猝然一击他也抗得住,可是架不住这弯刀是切割下来的,而且它的伤害是连续的。
弯刀及体,第一下只是切开了他的衣衫。并未伤及他的肉躯,但是弯刀划过,他的硬气功却做不到连续的抵抗,闷吭一声。已经锋刃入骨,只一下他就受了重伤,这在他的生平经历中,实是前所未有之事。
不过,龙虎山老二这时亦已攻到,少年们的武功与他们比起来实是相去甚远。挺刀攻向龙虎山老二的两个少年被他大袖鼓荡,虽然在他的铁袖上割开几道口子,却也被撞飞了开去。
龙虎山老二旋即冲进,而四个少年正对龙虎山老大出手,根本没有对他做任何防御,他们四人重伤了龙虎山老大,却也被龙虎山老二一双铁袖、铁掌重重击在身上,哇地一声吐血跌开。
只是一个回合,便是鲜血淋漓,这就是死士之战,也是沙场战法,远非江湖好汉辗转腾挪、较技比武的手段可比。
但龙虎山两兄弟反应也快,老二击飞四个死士,立即冲向王宁,而受了伤的老大借着向前窜出卸去伤害力道的机会,双手十指箕张,也是再度扣向叶小天。
叶小天就是关键,只要把他扣在手上,战局随时可以左右。
龙虎山老二的双手堪堪触及叶小天的衣角,斜刺里一脚飞来,“噗”地一声正中他的肋下,龙虎山老二闷哼一声,便摔了出去。
就见于珺婷一条修长有力、曲线健美的大长腿还横在空中,笔直如枪。
于珺婷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就差傲娇地说一句:“敢打我的男人?哼!”
龙虎山老二被这一脚踢得飞撞在一根粗大的厅柱上,他滑落在地,勉强站稳,这才觉得肋下一阵巨痛,低头一看,好大一个血窟窿,鲜血汩汩,染透重衣。
龙虎山老二惊愕地张大眼睛,这才发现于珺婷正缓缓收腿,而她的靴尖殷红一片,靴面因为猛烈的撞击而裂开,隐隐透出乌亮的铁尖,原来她的靴子竟是特制的铁靴。
文傲负手站在一边,他的武功比他青出于蓝的徒弟还要弱上几分,再说人家急着救自己男人,这种机会他当然不会去抢,不过他的站位也很讲究,如果有人或暗器从一旁人群中射出,保证他可以第一时间蹿出去,救护叶小天。
这一切巨变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叶小天自从连踏八步,躲开龙虎山两兄弟的控制,便再也不曾停歇,径直向田妙雯走去。淡定、从容、狷狂……,说不出的装逼。
田妙雯盈盈起身,向他姗姗福礼:“土司!”
叶小天走过去,就在田妙雯刚刚让出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