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玉菲抿了一口咖啡,问道:“你们经历过那么多艰辛,为什么就分开了呢?”
梅美云叹息一声:“男人有钱就学坏,真是一点都不假。他竟然勾上了别的女人。我忍了他好久,也和他吵了好多次,就这样,和他走到头了。菲菲,这几年,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件事,他如果再找一个女人,你的利益就要受损了。”
项玉菲冷静地说:“所以,您一直想控制博远。”
梅美云似乎还不太愿意承认,但还是点点头,“是呀。再怎么说,博远也有妈的心血呀!但是,妈一直不顺,非常不顺。妈曾经想收购星信持有博远百分之二点四的股份。如果妈收购成功了,就可以控制博远了。但是,很不成功,被一个叫光福投资的公司捷足先登,收走了。”
项玉菲点点头,“我知道这个公司,就是莹湘常去的那个公司吧?”
梅美云也点点头,“是的。不过,糟糕的事还在后面。为了收购星信,妈付出了巨大代价,甚至借了高利贷。为了筹到足够的资金,妈不得不把手里的百分之六也抵押出去了!菲菲,妈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也筋疲力尽了!”
项玉菲静静地看着母亲。她虽然还是那么娴静而沉稳,但她的嘴唇在微微颤抖,她端着咖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明白,一向自尊矜持的母亲,要说出这些失败的过程,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
她看明白这些,就问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她说:“妈,您为什么一定要控制博远呢?就是为了我吗?”
梅美云向她笑了一下,说:“为了你,只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我刚才就说了,博远也是我付出了许多心血才有了今天的。博远也是我的孩子,让我日夜为它牵挂。可是,法院判决,我却不能参与公司管理!这合理吗!妈和你说过,你回家来住,对我就像一个梦,怕梦醒。怕醒来时,你并不在我的身边。博远也是一个梦,怕入梦,怕魂牵梦萦。菲菲,你能理解妈的心情吗?”
项玉菲说:“妈,我懂,我理解您的心情。”
这时,梅美云就轻轻握住女儿的手,表面仍然轻松,但内心却很沉重地说:“菲菲,这一次,妈损失很大,你要是帮妈,妈就能闯过去。你要是不帮妈,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女儿。
项玉菲轻声问:“我怎么帮您?”
梅美云声音很轻地说:“你有百分之三的股权。妈希望,你把这个股权委托给妈。不是给妈,是委托给妈。它还是你的。但妈,就可以控制博远了。”
项玉菲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关键的话:“那样,爸爸呢,他怎么办?”
梅美云轻声说:“你爸爸什么也不会少,他仍然有百分之八。而且,他还可以参与公司管理。妈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一定会认真听取他的意见。再过几年,你也可以做董事了,妈也会听你的意见。说到底,我们仍是一家人。菲菲,这就是妈的愿望,你愿意帮妈吗?”
项玉菲注视母亲许久,终于说:“妈,我愿意帮您。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梅美云点点头,“这是应该的,毕竟这是大事。希望你过几天,给妈一个答复。”
这天夜里,项玉菲躺在床上的时候,很长时间没有睡着。她耳边一直响着母亲说过的那些话。母亲说,你要是不帮妈,妈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此刻,在项玉菲的心里,非常非常愿意帮助母亲。
说起来,这个理由也非常简单,就是为了楚国林,那个让她忘不掉的人。
她想报复父亲,就是父亲和楚家合谋,让她认识了楚国林。
现在,却让她处于这么一种低贱的地位!
这时,楚国林的影子就如飘渺的梦一样,又在她眼前晃动起来。
她仿佛又看见楚国林在向她唱山西小调的模样。他俊郎的模样,和他柔美的歌声,那么美好地占据了她高傲的心,也成为她此时此刻难以醒来的梦。
项玉菲拿起手机,看着许莹湘和楚国林的名字,却非常犹豫。
她犹豫的是,她更应该给谁打电话。
此时此刻,正被项玉菲思念的许莹湘和楚国林,正在灯光璀璨的街道上走着。许莹湘匆匆地走在前面,似乎想摆脱跟在她身后的楚国林。
她突然回头喝斥道:“你不要跟着我!你跟着我算干什么的!”
楚国林走到她面前,那样深情地看着她,声音低沉而醇厚地说:“莹湘,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你说,不管你说什么,让我做什么,我一定能做到!我就是希望你能看懂我的心,相信我的真诚。”
许莹湘看着他那张在夜色里也清晰可辨的脸。
她也知道,她其实更想听见他能透入人心的声音。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不要你跟着我!”
“莹湘,我就是想送送你,这是我唯一的愿望。请让我和你一起往前走,就仿佛我们是在夜色里跋涉的旅伴,一起往前走,最终成为人生的旅伴。”
“不行!和你在一起,我就对不起玉菲!你知道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让我好为难。”
夜色清凉,她感觉自己的话正被冷风吹散,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你和我的事,与她无关。这里只有你和我,让我与你为伴,走完这一段路,好吗?”
“我不相信你的陪伴,因为没有意义。我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