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大早,关晓军便跟着关自在活动起了身子,在院子来回倒腾。
关自在这龟鹤功练起来极为缓慢,节奏跟后世满大街的杨氏太极拳差不多,只是动作上大为不同,模仿的是好几种动物的姿势神态,有些动物模仿起来倒还好说,比如老虎仙鹤猴子水牛螳螂长虫什么的,好歹还能算得上舒展大方,敏捷灵巧,可是模仿螃蟹乌龟是几个意思?
特别是模仿乌龟的动作时,缩头缩脑四肢收拢,然后吐气伸展,姿势古怪到了极点,看着令人发噱。
这龟鹤功,虽然名字了只有“龟鹤”二字,实则模仿的自然界的动物多达三十六种。
关晓军在前世对中国武术有过了解,知道在心意门和形意门都有形意十二形的说法,模仿的是十二种动物的形态,威力颇为不俗,还有其他仿生学的拳种,比如螳螂拳、蛇拳、鹰爪功、猴拳等等,都很有名,但这些拳种也只是单独的模仿某一种生物而已。
他从未想到还有一门一下子模仿三十六种动物的拳法。
而且关自在传授关晓军这套功夫的时候,每一套架子都有一套辅助的呼吸法门,极为繁复,也就是关晓军脑子好使,不然的话,恐怕这三百多个动作,不知道要学到猴年马月了。
练习了差不多一个来小时,关晓军才把这三百来个动作缓缓做完,等到收式吐气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张脸红彤彤的,连耳朵根都是红的。
“不赖,不赖!”
看着关晓军把这一套繁复之极的拳法打完之后,关自在大为高兴,赞叹道:“你这孩子记性真好,太爷我学这个架子的时候,学了五天才勉强学会,没想到你学了三天都给记住了,是个好苗子!”
关晓军擦着汗问道:“太爷,您之前是不是以前也教过别人这套拳法啊?他们是不是也学的这么快?”
关自在黑着脸哼了一声,“以前吃都吃不饱,谁学拳啊?自古以来,穷文富武,学功夫的人胃口普遍大,在这吃不饱的时候,谁也不想学。这套拳法太麻烦,以后啊,也就教你一个人了,其余的人我是没精力也不想教了!”
关晓军“哦”了一声,一想也是,在之前饥荒频发的年代,谁也没有闲工夫练拳,君不见少林寺的和尚在那个时候都被饿跑了么?
在练习完基本动作之后,略略休息了一会儿,关自在便领着关晓军在自家庭院里慢慢转悠,他提着浇花的小水壶,边给院子里的花儿浇水,边向关晓军讲解这这些花的名字以及特性,一点一点的讲,将这些知识慢慢的灌输到关晓军脑海里,如同涓涓细流进入干旱的土地上一般,颇有润物细无声的感觉,有时候也把水壶给关晓军,让他拎着水壶浇水,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这种缓缓引导互动式的教学,在这个年代还不多见,恐怕也就只有关自在有这个闲工夫来教,也就关晓军有这个功夫来学,换成别的孩子,在关晓军这个年龄的时候,估计什么都听不懂。
关自在在初次教关晓军花卉知识的时候,还担心关晓军年龄太小听不懂,可是讲解了一阵以后,发现关晓军竟然听的津津有味,随便抽出几个问题询问,小家伙回答的头头是道,令关自在大为讶异,但也极为兴奋,没想到自己家里竟然出现了一名少年天才,自此对关晓军愈发的重视。
今天将几个花品的习性讲解完之后,关自在指着几盆花对关晓军道:“小军,你把院子里的这些花搬几盆回家吧,算是提前练练手!”
关自在手指的正是一盆君子兰。
经过关自在的一番教导,关晓军知道这盆君子兰是宽叶圆边的“和尚头”,算是君子兰中最为普遍的一种,但也是最为成熟一个种类。
当初从伪满洲国皇宫流落到民间的君子兰,其中有一颗进入了一座寺庙,被寺庙中的和尚浇灌培植,后来这一支分出的君子兰便被人称作“和尚头”,算是对那位大师的纪念。
因为君子兰的稀少,所以关自在对君子兰的培养也极为上心,可就因为太过上心,培养的君子兰越来越多,渐渐的整个院子里有三分之一的面积都被君子兰占满。
在别处不常见的稀缺花卉,在关自在院子里却是随处可见,堪称“花满为患”,令关自在颇感烦恼。
关晓军见关自在要自己把兰花抱走,急忙摇头道:“太爷,我前两天可是听说了,这些君子兰是非常值钱的,万一搞坏了,我可赔不起!”
关自在笑骂道:“胡说八道!一盆花能值多少钱?要是值钱的话,我至于连送都送不出去么?快点搬走,省的占地方!”
关晓军说什么也不要,“太爷,我搬一盆别的品种吧,我看这盆兰花挺好的,我还是拿这盆兰花练练手吧!”
君子兰名字了带着一个“兰”字,其实根本与兰花没半点关系,关晓军搬兰花而不拿君子兰,是不想占关自在的便宜。
看着关晓军执意不肯要君子兰,关自在微感奇怪,但也不强求,随关晓军选了一盆兰花带走。
之后每过几天,关自在便让关晓军从院子里带走一盆花,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小麦已经收割完毕,经过一番晾晒,各家各户开始了一年一度的交公粮。
在这个年代,每个地区交公粮的数目也不相同,在关帝庙村,一般都是一亩地一百斤到一百二十斤左右,极少有超过一百二十斤的。
每到这个时候,一家家都拉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