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结账!”
店小二一听常歌行要结账,迅速的放下手上的活儿,麻利的一路小跑过来。这位爷终于吃饱、喝足了,结完账赶紧送客,打今儿之后,他什么时候来一律客满,概不招待。
这位实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天惹风惹雨得罪了一帮书生,下次要是惹了绿林草莽或是管家兵将,这间酒楼还能保得住嘛!
小二熟练的拨打着算盘,好一阵的噼啪乱响,只是听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就知道花费的银子绝对少不了。
“客官,算好了!一共是六十一两七钱银子,您付六十一两就好,那七钱银子算我们酒楼请您喝酒了!”
“会做生意!大爷我下次馋酒了,还来这儿!”
小二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啊!还给他免七钱银子,应该加七钱银子才对,让他认为这是一家黑店,自此以后永不再来,自己也好落个安生。
常歌行在自己怀里摸啊摸,摸啊摸!从最外面的单衣一直摸到贴身衣物,就连胸口的皮肤都搓出了几个豆大的泥丸,可就是不见钱袋的踪影。他恍惚记起那个猥琐佝偻的身影,尼玛,扒手!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小偷竟然厉害到了如此的地步,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察觉,钱包就莫名其妙的没了。
常歌行悻悻然的将手从衣服中拿出来,“小爷我酒后有些口渴,还想喝点茶水再走!”
“好嘞!我这就给客官上最好的茶水!”
“不。。。。。。不用,一般的茶水就行!对了,有没有免费的茶水!”
“这个。。。。。。免费的茶水是有的,只是都是给那些大老粗牛饮用的,不甚可口!”
“没关系,左右都是下肚,能解渴就行!”
店小二疑惑的看着常歌行,完全不知道这位豪客到底是怎么样的想法。难道想要品味一下底层百姓的疾苦?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是让人难以琢磨啊。
真的想看到,当他知道眼前这位豪客身无分文时,又是怎么的精彩表情。
常歌行看着茶杯中飘着的如柴火沫子般的茶叶,轻轻吹开,小口抿了一口,这大概是他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正真意义上的品茶。虽然茶水清淡完全无茶味,反倒有一种淡淡的青涩味道,比之一般的白开水还有难喝上三分,但常歌行品得却是津津有味,一小口下去,在嘴里婉转数回才恋恋不舍的咽下。
小二看到这位豪客,喝着最难喝的茶梗,还偏偏品味的津津有味,越发觉得,富人的世界自己这等小人物实在是看不懂!
他哪里知道常歌行如此这般完全是为了拖延时间。
“那个小二哥。。。。。。”
“小的可不敢当尊驾如此称呼,有什么事情,您只管直说便是!”
“那个,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啊。有一个食客没钱付账会怎么样?”
小二本来恭顺的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本店做什么向来都是明码标价,就如这酒菜一样。欠十两银子,断一根食指;欠三十两银子,断一手;欠五十两银子,断一只胳膊。”
“六十两银子呢?”
“那些人的坟头草都已经有三尺高了。说来掌柜的也是仁慈,每逢清明还带着我们去给那些孤魂野鬼烧些纸钱,顺便多挖出几个坑,以便备用!”
常歌行一口将茶水和着柴火沫子喝下,嗓子顿时传来一阵痛痒。
“咳!咳!咳!你们掌柜真会未雨绸缪啊!”
“现在这个世道乱了,做生意不好做,去年我们一共挖了二十个坑,现在只剩下一个了,不知道会是哪个倒霉蛋的埋骨地!”
常歌行真心不想去填坑,自己这百十斤分量,平日里吃的竟是山珍海味、十全大补,可谓营养丰富之极,想来坟头草绝对会超过常人的三尺,就算三丈也未可知。
小二看着常歌行,由疑惑转变成怀疑,“客官,您还是先把银子付了吧!”
常歌行把手探进怀里,一副取钱的模样。
“小二,你们掌柜为何不把吃白食的人送进官府?”
“陈主宽仁!送去官府顶多是关上些时日,所以各个买卖行就定了自己的规矩,官府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队身穿陈国官样服饰的人打饭馆前经过,一顶华丽的轿子稳稳的赘在后面,看样子应该是了不得的大官。周围百姓自老远就纷纷躲开,如避蛇蝎。
“小二,我还有些口渴,再给我来一壶茶水,如此这般便可!”
小二心生困惑,但客人要求了,他还是要照做的。就在小二转身的瞬间,常歌行猛地站起身,向着店外冲去。
“有人吃白食啦!”
却说这酒楼内的伙计倒是训练有素,呼声响起,便有十几人向着常歌行冲过来。有拿绳索的、有拿菜刀的、有拿铲子的、有拿棍棒的,甚至最后一位老先生拿着一只毛笔就冲了过来,想来是酒楼的账房先生。
这是全民皆兵的节奏啊,常歌行不敢怠慢,使出百米赛跑的本事向外冲去。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嚷嚷着。
“我是吃白食的,我来投案自首了,请大人将我绳之以法,以证我主清明!”
轿帘缓缓挑开,露出一只苍白的手,却看不清内里之人的面貌。
“将拦轿之人带过来,真的是我主治理有方,竟有主动投案之人,当真是受了我主仁慈的感化!”
说话之人声线尖细,却又不像女子的婉转,颇有些像死死掐住鸭子脖子,鸭子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