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铁收回朝廷经营当然是好事,只是由谁来负责经营却是难办,朝廷官员大都不善商贾,再说绝大多数都与门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朕是担心这么一大块肥肉刚从老虎嘴中夺过来,转眼又投给了恶狼,于朝廷并无益处!”杨坚担心的道。
“经营之人当然不能从朝廷官员中选取,这些人虽说都是结党营私、玩弄手段的好手,却绝对不是做买卖的行家,儿臣倒是有一绝佳人选!”常歌行拖长声音道。
“你呀!”杨坚笑骂道:“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有什么人选尽管说,朕还要考虑考虑合不合适!”
“钱家!”常歌行缓缓道。
“可是一直和宋家不和的钱家?”杨坚显然也听过钱家的大名,若说天下间有谁还能新晋为门阀之列,除了军功卓越之辈,非钱家莫属。钱家的真金白银已经积累到了一定数量,缺少的只是一个桥梁。
“正是钱家!朝廷收回盐、铁经营权,我若是宋家一定会把投入到盐铁中的资金全部榨干,一分一毫都不会给朝廷留下,朝廷若想重新启动盐铁的经营,首选就是要把这个无底洞给填上,那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钱家恰好有如此财力,也恰好有如此的需求!”常歌行细致入微的分析道,将盐铁经营者锁定在钱家。
“朕可不想送走了宋家,再来一个钱家!”杨坚显然对门阀一事忌讳的很,谁还想晋升为新的门阀就是与当今圣上为敌,不折不扣的取死之道。钱家父子一心想要成为门阀大族,可以想象的是,就在钱家要成为门阀的前一刻,一定会被杨坚的滔天怒火洗涤,最终家破人亡!
“父皇多虑了,钱家只会是朝廷的忠心臣子,而不是门阀贵族,朝廷只需每年给钱家几十两银子的俸禄即可!”
“几十两银子?钱家人会答应吗?”杨坚问道。
“儿臣有把握钱家会答应的,而且是欢心鼓舞的答应!”常歌行十分肯定的道。
“既不能许诺钱家成为新的士族,他们有什么原由会白白给朝廷赚银子,自己却拿微不足道的俸禄呢?”杨坚心中疑惑,作为帝王他更深知无利不起早的道理。
“在商言商!儿臣自然有办法让钱家答应此事!现在需要的是父皇首肯此事!”
杨坚思量片刻,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盐铁乃是国之命脉,岂有旁落他人之手的道理!明天朝议此事,收回盐铁经营权!”
“父皇,朝廷官员各个居心叵测,若是直截了当的朝议此事恐怕不妥,不如。。。。。。”常歌行凑到杨坚耳边悄声继续说着什么。
杨坚闻言,点点头道:“身为堂堂晋王,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市井无赖手段!但确实是一条好计策,逐狼驱虎,然后再下套逮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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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的气氛有些压抑,臣子们都在等待着杨坚表态,对宋家的打压完全出自晋王之手,要是说没有皇帝陛下的授意,打死他们都不相信。
“众位爱卿,对于盐铁有何看法?”杨坚端坐龙椅,朗声问道。
下面的官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道,看吧,正戏来了!
一众官员三缄其口,皆练起了闭口禅。他们都是各大门阀在朝廷中的代表、门生故旧,一言一行都代表着门阀们的态度,在情势没有明朗前,闭口不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要知道言多必失。
“回禀我皇,盐乃万民之骨血,铁乃国家之矛盾!”常歌行出言回道。
“英儿说的不错,盐铁关乎天下百姓,关乎四海太平,更关乎江山社稷!可如此重要的盐铁之事竟然旁落民间,朝廷竟然没有半分插手的余地,实在不是朝廷之福!”
“陛下圣明!”就在朝臣们还在咀嚼杨坚说此话的目的时,常歌行附和道:“盐铁重器,理应由朝廷管制!”
“朕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此事,只是担心此举有碍民生,毕竟盐铁由民间自营由来已久!”杨坚有些踌躇道。
“儿臣以为收盐铁经营权为朝廷所有,才是百姓之福!”不待常歌行呼应,杨勇已然答道。杨勇可是一个精明之人,不然也不会被杨坚看中,通过杨坚与常歌行的一问一答已经知道了杨坚心中所愿。
“盐铁经营权收回倒也容易,只是收回后如何经营,由谁经营实在让朕为难!众位爱卿都是出身士族,与金银为伍岂不是掉了身价?”杨坚委婉的表达了收回盐铁经营权的决定和有意将经营权交给士族的打算,虽然言辞隐晦,但其中的意味却可以让人品出一二。
“启禀陛下,我张氏一族愿为陛下分忧。为了大隋江山永固,就算沾染了铜臭又有何妨!”一位张姓大臣义正言辞的道。
其他大臣不屑的看了一眼张姓大臣,话说得倒是漂亮,大隋天下的盐铁经营权,多么大的一块肥肉,若是能吞下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士族产生质变。
同时,大臣们都明白了一件事儿,皇家要对宋家动手了。虽说盐铁由民间自有经营,但宋家垄断九成以上。可以这么说,大隋的盐铁一直就掌握在宋家之手。收回盐铁经营权,无异于在宋家身上剜肉。
但这些都不是其他门阀士族关心的事儿,关键是有利可图。皇帝有意将盐铁交给士族们搭理,宋家存亡已经不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了,若是能成功取得盐铁经营权,取宋家而代之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巴不得宋家快点儿倒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