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思忖一阵,点头道:“这样解释虽然有些牵强,但也说得过去!”
杨坚与常歌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一个完全将自己当成了平民,一个却是放不下架子,聊天的内容自然算不上精彩,既不是什么国家大事,也不是市井的八卦。
难得的是,在驴唇不对马嘴中,两人找到了合适的平衡点,在外人看来,两人聊天还算和谐。
常歌行内心是挣扎的,到现在他才明白杨坚的皇帝包袱到底有多重。身处市井仍放不下皇帝的架子,即便是聊天,也有着几分上朝的模样。常歌行一一禀报,杨坚用最简洁的语言去一一批复。
在长安城若说是要喝酒,当首推杜康居。其他的酒楼或是饭馆,都是炫耀各自的菜品,美酒佳酿顶多是点缀罢了。而杜康居恰恰相反,他们只提供各色的酒品,诸如竹叶青、罗浮春、蜀酒、中山酒、桂花酒等等佳酿在杜康居中都可寻到踪影。
甚至西域的葡萄酒也能品上一二,只是限量供应罢了。
很多好酒之人大多带着咱家的美食到杜康居饮醉,空落落的饭桌上只有一壶酒、几个茶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进了杜康居,一股弥漫的酒气让人的口鼻、咽喉,甚至每个肺泡中都溢满了酒香,大有不饮自醉的感觉。
大厅内多的是饮酒品诗的fēng_liú才子,有数个雅间分落在大厅各处,都是视野开阔绝佳之处,透过雅间窗户上的幔帘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些才子们谈诗论道,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杨坚与常歌行刚一进门便有伙计热情的迎来:“两位尊客,可是要到雅间小叙?”
杨坚刚想答话,常歌行抢白道:“我等只是酒客,可不是见不得人的窈窕女子,大厅便可!”
伙计听完,便失了刚才的热情。瞧着这两位的穿着打扮,本来以为是两个豪客,没想到也是个只能在大厅中过过酒瘾的酒徒。要知道,凡是去雅间的客人,光是房间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再加上点上些名贵酒品,消费金额那就十分可观了。
杨坚皱着眉头坐定,身为一代君王,实在不习惯和一般百姓同饮同食。在他想来,常歌行是应该要上一个雅间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去欣赏、去品味众生百态才是最大的趣味,这就是来自一个帝王对民众的优越的俯视感。
常歌行则更加的相信大隐隐于市,想要正真的统御他们,就该成为他们的一分子,不然永远是局外人。
“客官,想要点些什么酒?”伙计问道。
常歌行示意伙计,杨坚才是正主,要让他拿主意!
对于喝酒,杨坚真的是门外汉。他始终坚信,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不该贪杯,就算要喝也只能喝香茗。茶道,才是明目醒脑的良配;佳酿,则大多和亡国的昏君联系在一起。
虽然叫不上酒水的名字,这也难不住一代君王,认怂从来不是帝王的态度。
“每样酒都来上一壶,朕(真)。。。。。。的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这次就索性喝个痛快!”
伙计站在原地,使劲儿的掏着耳朵:“客官,您刚才说什么,小的没有听清楚!”
天下间能让杨坚把话说上第二遍的,以前只有独孤伽罗,如今却要加上这么一个伙计。
“每样酒都来上一壶!”杨坚忍耐着胸中火气,一字一句的道。
“当真?”伙计有些惊疑的道,眼中还藏着莫名的欢喜。
杨坚在位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君无戏言,说出去的话就是口谕,写下的字就是圣旨,何时有人怀疑过?又有哪个敢怀疑?
“当真!”杨坚无奈的答复道,他发现作为普通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费口舌,试问文武百官谁敢质疑皇帝!
可是,等酒水上齐后,杨坚与常歌行就傻了眼。整整一桌子的酒壶,酒品不下百种。每个酒壶上,杜康居还细心的贴上了便条,上面说明的酒的产地,滋味等。
白酒赫然在列,上面的介绍也很简洁:产自江南,酒气无出其右者。这个时代还没有度数这个概念,所谓的酒气,就是以鼻嗅之品其味。
本来还怀着热切眼光看杨坚与常歌行的才子们纷纷摇头,眼神也成了看暴发户的形态。所谓品酒,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舌头的敏锐,如此将百种酒品混在一起喝,只能说是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品酒,简直在糟蹋酒文化,不是暴发户是什么!
“老爹,我们被鄙视了怎么办?”常歌行带着坏笑悄声对杨坚道。
杨坚十分霸气的回道:“谁敢?朕灭他九族!”
“别总是打打杀杀的,其实解决事情的办法还有很多种,比如说以德服人!”常歌行一派苦口婆心模样劝说着杨坚。
杨坚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货色,能带领几十万人马灭掉一国之人,又怎么会是以德服人的良善之辈。
“英儿,你倒是来个以德服人让为父看看,若是真的成了,为父就免了你拐骗天子出皇城一事!”
常歌行像是被踩了猫尾巴般跳了起来:“老爹,你可要说清楚,怎么成了我拐骗你了?分明是你自己也同意的好不!”
杨坚似乎正在沉浸在葡萄酒特有的味道中,对常歌行完全的充耳不闻。看来今天若是以德服人不成功,这位伟大的皇帝陛下,还真能理直气壮的将自己给卖了。
“鲁酒若琥珀,汶鱼紫锦鳞。蜀酒浓无敌,玉液出蜀门。瓶中户县酒,墙上终南云。浔阳酒甚浓,气味时时熏。”常歌行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