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荡漾,雾气袅袅。
缓缓褪下衣裙,赤脚跨入浴池,俏丽的脸上一片漠然。
脑海里不断回忆里自与尤佐天相识后的每一个片段,贝齿咬红唇,水凤漪神色纠结。
冬雪勺起一瓢水淋在她肩膀,为她轻轻擦拭,口里小心翼翼问道:“主人,您可是对尤公子动心了?”
水凤漪怔忡摇头:“我不知,冬雪,我真的不知。这个男人和我以往接触的都不一样,他虽傲但是懂分寸,不像关玉龙那个混蛋惹人厌恶。虽然有时亦有些轻浮,但是和表哥等人截然不同,他不会对所有女子都如此。这个人看着有些冷情,却独对我温柔似水。这份独特,让我很迷茫。”
“主人,您心动了。”冬雪表情笃定。
水凤漪张了张嘴似要反驳,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沉默片刻,她黯然一叹:“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看起来是这样。”
冬雪不明:“主人,尤公子对您的情,哪怕是瞎子也能感受的到。既然您也对他有感觉,为何不试着与他在一起?可是担心您的父亲会阻拦?老主人说过,他不会让任何人干涉您的婚事,只要您喜欢,其他的问题他都会为您解决。”
“不,冬雪,我从来都没有为这个困扰。有义父和母亲、兄长们做后盾,我根本无惧父亲。”水凤漪嗤笑,转眼又担忧叹息,“我所惧的,是感情易变。我没有信心,如果我与他在一起,他能一直维持深情不悔。我不想步母亲的老路,不愿意像她一般,常常为一个已经变了心的男人伤心流泪。”
冬雪劝道:“主人,尤公子与您父亲是不同的。冬雪觉得他不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人,您何不对他多点信任?”
水凤漪道:“我知道,他与父亲是不同的。但是冬雪,我很怕,我不想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冬雪认真道:“主人,如果您对尤公子没有信心,那么您最好早点与他说清楚,免得他越陷越深。”
闻言,水凤漪微苦涩叹道:“我与他说了,但是他很坚持,说一直会为我等下去。这辈子等不到,下辈子仍旧会坚持。”
冬雪忍不住动容:“尤公子对主人真是情深义重,请恕冬雪无礼,冬雪觉得主人这般迟疑,不如试着给双方一个机会。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主人担心的事或许不会发生亦有可能。正所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您应该多一点信心。”
水凤漪自嘲道:“说来容易,做来难。其实有时候我都觉得,我配不上他。那个人越是坚持,我越不敢答应。在感情上,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不但怕他变心,又怕自己会辜负他的深情。”
冬雪细细思索道:“感情上没有配不配一说。若是如此,冬雪觉得或许是尤公子做的还不够,他不能让主人全心全意依赖,想来还是有欠缺的地方。”
“也或许,是我不够好。”
缓缓吐出气息,水凤漪脸上隐现悲意。
“也许,我不该继续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值得更好的……冬雪,我要在此院中休整几天,你去告诉尤公子,叫他先行离开吧。”
冬雪轻笑:“主人,我觉得您的苦心怕是要白费了,尤公子不会同意的。”
水凤漪没有回答,缓缓把自己沉入水底。
而事实证明,冬雪的猜测是对的。她方才提出水凤漪想在此地停留,尤佐天想也不想便同意了,还笑道他亦想练几天剑。
听到回话,水凤漪沉默良久。干脆借口要养精蓄锐,躲屋内不出。闷了,也就在自己院中逛逛。
尤佐天几次在她院门口徘徊,始终不曾推门而入。
失魂落魄倚在廊桥上发呆,他遥望天际,苦闷不已。
石家兄妹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望着不远处痴望天空,恍如化为雕塑般半天不曾动弹过的自家主人,石婵忧心忡忡。
她来回走动,一咬牙:“不行,我不能让主人继续这样颓废下去。”
说着就要上前去找尤佐天。
石荼一把将她拉住。
“哥哥,事到如今你还要阻止我么?难道你忍心看主人继续这样伤心下去?”石婵急了,怒声责问。
“妹妹,我不是要阻止你。只是你想过没有,你要怎么去问主人?你打算怎么和他说?”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甘地跺脚。
“水姑娘究竟和主人说了什么?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主人变得如此沮丧?”连珠带炮,她烦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扭头去看远处廊桥上的尤佐天。
“他们二人情感的事,我们无法插手。身为奴仆,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可。”石荼虽眼中亦有担忧,言语却非常理智。
“可是,我不忍心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石婵犹豫着张望,神情哀伤。
“若是如此,你更不能去管。”石荼断然否决,不容反驳。
“哥哥——”她不依地叫喊。
“妹妹,记住我的话,奴仆爱上主人是不会有好结局的,更何况主人还心有所属。你最好离得远远的,我不希望你有事。”石荼加重语气,严厉告诫。
“哥哥,你不能这样,为什么你要一再地阻拦我?我有权利表达自己的情感。”石婵激动地握紧长鞭,眼闪泪花。
“不,你不能。你明明知道主人情归何处,何必非要他亲口去拒绝你呢?妹妹,主人的性格你应该很清楚,我很担心你一旦被主人拒绝了,会难以承受……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