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溅落于脸,不知是夏雨的,还是敌手。
心揪起,水凤漪沉默着欲爬起。
冬雪惊色,一挥一拉,撕碎眼前敌人,几步跃起赶至水凤漪身边。
兽吼入耳,未有空闲谈话,蛇骨刀链又飞舞起来。石家兄妹背靠背,谨慎对敌,眼前发黑,力有不逮。
脚腕一疼,闷哼声响,水凤漪咬紧牙关,不欲因自己一点小伤而叫人分心。
一抬眼,一只毛茸茸的利爪迎面扑来,惊的她瞳孔猛缩。
死亡,从未如此真切地贴近过她。
她的眼中除了那只闪烁着寒光,不停逼近自己的利爪什么都看不见。
刀剑相戈声从耳边远去,风声不知何时停止,耳畔只剩下急促起伏的心跳声,隐隐听见二婢惊呼声,声不入耳。
一时间竟是吓得身体僵硬,难以动弹。
我命休矣!
脑海中闪过此念头,水凤漪心生绝望。
尤佐天亦是头脑一片空白,凭借本能而行。
闭眼等待,却许久未见疼痛,有液体滴落脸上。
水凤漪慌忙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有些苍白的俊俏脸孔。
原是尤佐天及时赶到,又救下她一命。
先时松了口,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看着这张已然熟悉的脸,心中莫名有几分安定。
下一秒心又提起,男子肩头处鲜血淋漓,有利爪穿过。
一颗芳心不自觉揪起,极为无措。眼眶处有热意,被死死压下。
过了!非亲非故,亦不是她之从属护卫,何以做到这般地步?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难以描述。
她后悔了,她不该任性地不肯去学武功招式,以至于沦落到要人替自己受过。
江湖,她一直觉得离自己很远,其实自己就身处江湖。
尤佐天微微一笑,笑容甚美,印入她的心中。任由她百般挣扎,依旧深刻脑海,难以抹去。
头回转,深邃眸光中满是冰冷杀意。长剑闪过,凄厉的吱吱声响起。那立起来近两米高的白猿捂着眼睛乱喊乱叫。
“主人——”
“主人!”
石家兄妹先后急呼,不知哪来的力量涌入四肢,叫他们勇猛斩杀敌首。后飞跃至尤佐天身边,欲助他对抗白猿。
然边上又有白猿攻来,叫他们不得不各自为政。
叫声入耳,水凤漪瞬间回魂,赶紧清理脑中杂七杂八念头。
此时不是走神的时候!
她连忙爬起来,身形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眉头轻蹙——脚腕处刺痛,约摸是扭伤了。
脸色泛白,她气自己无用。
咬牙装无事,凤眼扫过远处锦衣男女,目光瞬间冰冷。
女子心有所感,对上视线后讥讽勾笑。
是无意,也是有意,尤佐天几人成圆形排开,拱卫着水凤漪,叫她身边虽无人贴身护卫,却也无敌人可突破而至,令她安然。
凤目扫过,生平第一次遇险难,水凤漪竭力保持冷静。
前后拼杀已有数个时辰,尤佐天几人虽未支声,但从他们迟缓许多的动作,与身上逐渐增多的伤口可知,他们力竭只是迟早的事。
相反,敌人虽前后有十数位死在他们手里,但对方三次放烟花,奔至数里常有新生力添加。如此,哪怕尤佐天几人再厉害,耗也会被耗死。
不成,必须想办法——水凤漪咬手,心中慌乱。她此行只带了十数枚霹雳丸皆已丢出。毒粉数量亦不多,且这些人时刻注意站在上风位,唯恐伤及自己人,实不敢乱用。
握至胸口,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离开前义父曾丢给她一支竹哨,说是让她遇上麻烦时吹响。
只那时他说话用了一连串‘或许’‘大概’、‘可能’,水凤漪觉得不太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