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骰子的这位庄,看上去三十岁左右,与别的庄不同的是,他不用穿工作制服,而是随性的便服。原本他一脸轻松的样子,因为安天伟一次性的赢过去三十来万,让这一注已经亏了不少的本,而使得他不灰不白的脸有些阴沉。
“你果然有些运气!”他说道:“不知道接下来你的好运还会不会继续?”
他的话里很有挑衅意味。这在正规的赌场里是绝对被禁止的一种行为。准确的说这些做庄的人也即是赌场请来的操盘手。每位操盘手只相当于赌场的员工,员工是绝不能用这种态度对顾客的!
当然,这只限于正规赌场,而这里是清源市的地下赌场。更何况,从这位庄的穿着上,分明也能看出他的身份和一般的操盘手不一样。
刚才那一注开出的是本场第十一个连续豹子,这种概率在赌场开场以来都绝无仅有。但是安天伟竟然将所有的身家全部押在了第十一个豹子上,并且借此小捞了一把,将本钱都三十万一次性翻到了六十万。除掉给思晓晓的十万,现在他手里还有五十八万。
“这次你还敢不敢赌?”
“赌,为什么不赌?不赌我进这里来干吗?”
“期待你继续有好运!”
“当然,我的运气不来则罢,要是来了,山都挡不住!”安天伟用手拨弄着身前的一堆筹码,让那位庄的脸色由一点阴沉变的相当阴沉。
因为这台桌子是他的!在这么大的地下赌场里,他能有自己的一台赌桌,可以想见这个人和这家赌场的关系有多深。
正是因为这台赌桌是他个人的,所以输赢都由他自己担着,只要相应的交给赌场一笔钱就行。现在安天伟赢的那些钱,等于是从他的口袋里硬抢过去的,他还能喜笑颜开就真的出鬼了。
他的本名叫厉工礼,除了在经营这张赌桌之外,还兼而放高利贷。只要入到了他的陷阱,基本就没有一个能逃的过人之类的,地下赌场都为他摆平了。
这些年,他靠着地下赌场,也积攒起了不少的身家。
厉工礼用罐子将三粒骰子捞起来,单手在空中熟练而灵动的划着不同的线路,三粒骰子在罐子里不停的撞击声听起来清脆悦耳。
与一般摇骰子的人连着托盘一起摇的手法不同,厉工礼摇骰子完全不用托盘,他单手摇罐子划出来的路线,偶尔会将罐子口对准围在桌前的人,因而能清晰的看到罐子里有三条雪白的轨迹在不断的交错着。
摇了足够长的时间,厉工礼将罐子口往托盘上一合,再往桌子的中心一推。眼睛直视着安天伟,这一次,他谁都没有看,专门盯着安天伟。
这是到了下注的时候了。
“请吧!”厉工礼道。
“你说,我是下哪儿呢?”安天伟侧着脸看了一下身边的满脸酒气的胖子。刚才,胖子仅剩的十块钱跟着下了豹子,起死回生,现在手头上有二十大洋。
“我跟你!大难不起,必有后福!你是我的贵人,你就是再下豹子,我也跟了!”胖子还真不含糊,将二十块钱的筹码往安天伟身前的那一堆筹码前靠了靠。这意思就是一切全部都由你作主。
“看来,我肩上的责任很重啊!”安天伟似笑非笑的皱了一下眉。
“下大吧!这次绝对是大!”有人起哄。
“我看这次肯定是小!绝不会有错!”
“是大!肯定是大!”
“什么大啊?肯定是小!不信我俩打个赌!”
“本来就是在赌,还打你妈个头的赌!”
安天伟却没有急着出手,抱胸摸着下巴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眼睛直直的落到闭合的罐子上,一动不动。
身边的赌徒们有的已经耐不住性子,看安天伟不动,他们已经先动了起来,在大和小的区域,不断的有筹码押了上去。
从轮盘那儿跟过来的老油条这一次没有忙着出手,他打定主意这次要跟安天伟下一样的注。
“我看他正红运当头,不跟他下我们都死的惨!”老油条偷偷跟自己的朋友说。刚才错失了一把下豹子的机会,他肠子都悔青了。这次他说什么也不犯那种低级错误。
一圈下来,该下注的人都下注的差不多时,安天伟依旧没有动。
厉工礼坐不住了,他现在可是针对安天伟,要将刚才的那一把的损失尽数夺回来。甚至,有那么一瞬,他都甚至想动用藏在自己袖口里的另外三粒骰子。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动,凭的硬是自己的手法。
他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
“你难道不下了?你不是说你的运气很好吗?”厉工礼激将道。
“运气确实很好!我现在越来越确定了!”
“哦?那你还犹豫不决什么?”
“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全部押上去。”
安天伟的话让厉工礼心里一惊,但马上他就平静了下来,甚至生出了希望安天伟将那些筹码全推出来的想法。这一把的点子,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是什么。
“下多少我都接着!”
“好吧。那我就全下了。喂,胖子,你跟不跟?”
“我当然跟了,不管你下到了哪里,都把我那二十块钱的命根子带上!”胖子倒也干脆。
“好吧!”安天伟将自己的面前花花绿绿的筹码连着胖子的那两个筹码往前慢慢的推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推筹码的手在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厉工礼的目光也落在缓缓向桌前移动的筹码上,那可是五十八万,虽然在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