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这些事情,包飞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魏晓宁正拉着几个人在采访,其中有几个男青年,在年轻貌美的魏晓宁面前充满表现的yù_wàng,几乎是抢着说道:“是的,司机们罢工了,听说是因为县里要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他们不肯。”
“对,他们肯定不愿意,听说这些车辆几年前就承包给个人,如果卖给粤东人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承包了……”
“那后来他们怎么又同意复工了?”魏晓宁拿着话筒说道,因为抓到了新闻,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兴奋,特别是一双弯弯的月牙眼亮晶晶的,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后来县长来了,是个副县长,非常年轻。”
“对啊,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跟我们差不多。”
“这个年轻的副县长太厉害了,直接将那个司机骂了一顿,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不按照正常的途径向政府反映意见,而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损害了乘客的利益,要求他们认错表态。”
魏晓宁已经采访过几个人,知道他们说的副县长就是包飞扬,魏晓宁最想知道的也就是包飞扬的事情,闻言她连忙追问道:“那些人被包县长骂了一顿就真的幡然悔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包县长说给他们三十分钟时间,愿意复工的就可以继续承包车辆,如果还不肯复工,那就剥夺他们的承包权,那些司机害怕自己的承包权被剥夺,于是就复工了。”
“我说他们也太不经吓了,只要他们都不复工,县里上哪里去找那么多开车的人?”
“那你们觉得,在这件事情当中,政府和司机们都扮演了哪些角色,或者说他们哪一方才是正确的?”魏晓宁问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有人说道。
“对,听说这些司机承包了车辆以后,一年就能赚好几千上万块钱,每到节假日,特别是过年的时候,车票价格翻一倍都不止,多少钱都任由他们说了算,听到点消息就罢工罢运,一点也不考虑他们罢运以后,我们这些人要出门怎么办?难道只能用走的?”
“政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客运公司都要卖给粤东人,以后我们要坐车,就要看粤东人的脸色了。”
“县里并没有说一定要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包飞扬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几个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他马上开口说道。
几个年轻人刚刚都看到过包飞扬,马上就将他认了出来,原本飞扬的表情顿时拘谨起来,哪怕包飞扬看起来很年轻,但那也是副县长啊!中国人对官员始终有一种神秘感和敬畏心理,所谓民不与官斗,说白了,官还是高高在上的。
“没有说一定,那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卖给粤东人,也就是说司机们听到的消息其实并没有错?”魏晓宁看到包飞扬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马上抓住他话里的内容,连珠炮似的问道。
“县里提出来的重组方案是要将县属几家运输企业整合成为县交运集团,并引进外部资本,增强企业实力。这个外部资本可以是来自粤东的资本,也可以来自望海,我们并没有限定范围,只要在国家政策允许范围之内,也可以引进外资。而且县里在新的交运集团当中也会保留一定的股份和影响力,虽然不一定强求绝对控股,但是在前期我们还是会保持相对控股,所以说我们要将客运公司和车辆卖给粤东人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包飞扬说道。
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了看,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他们刚刚可是说县里会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的,生怕包飞扬会找他们的麻烦。
魏晓宁却依然追问道:“那也就是说,县交运集团依然有可能接受粤东的投资?而据我所知,包县长在粤东有不错的关系,现在望海县几个大项目的投资,除了金光集团,大多来自粤东,而金光集团也在粤东有投资,和粤东的关系密切。”
包飞扬笑着看了看魏晓宁:“看来魏记者是打算转行当财经记者了!”
“这么说吧,有关县交运集团的重组和引入外部资本,我已经跟几个方面接触过,粤东还真不是主要方向。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更多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做专访。”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魏晓宁盯着包飞扬,狡黠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是指今天的罢运事件?我想就算不是王总编审稿,你要是本着实事求是来写这篇文章,我想省报也不会发。”包飞扬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
看到包飞扬风轻云淡的样子,魏晓宁气得牙痒痒的。不过她知道包飞扬说的没有错,经过刚刚的一番调查,她也能够大致理清罢运事件的脉络。起因是上周末县里开会提出要组建交运集团,过了一个周末,到了今天,司机们就组织了这次罢运。包飞扬说得确实不错,司机们的反应太过激了,不像正常情况下的举动。如果她完全按照事实进行报道,要想把这件事报道清楚,恐怕会涉及很多敏感的东西。而如果她忽略这些东西,只报道表面的罢运事件的话,又会对包飞扬等人不公。
魏晓宁很想找新闻,也想看到包飞扬狼狈一次,但是作为一个新闻人,她又不允许自己做出有悖职业道德的事情,所以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要你现在就接受我的采访,而且这一次你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只能继续深挖罢运事件,毕竟这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