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脸上笑开了花,“难怪民间有一句话,叫做‘女大不中留’!看来,今日御花园的花,定是开得别样红了?”
纯阳公主脸上的欢喜遮也遮不住,一把拉着皇兄的衣袖,娇嗔道:“太子哥哥,你瞧母后说的!”
一旁受罚的闵云舒听在耳里,心尖却猛地被什么扎了一下似的,眼泪更是扑簌而下。
这六十板,闵云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只是看着那皮开肉绽的双手,有一瞬间她甚至怀疑不是自己的!
强忍着疼痛,抬起手背抹去脸上的汗和泪,闵云舒才缓缓上前向刘皇后磕头谢恩。
纯阳公主这才定睛看向闵云舒。只见她额头上的刘海湿透,整张小脸如同被雨水冲刷过似的,虽有些苍白憔悴却又增添了几分娇弱之美。
翟涧眼底划过一丝心痛,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如湖水般平静。
“又是你?”纯阳公主眼眸一闪,向刘皇后问道:“母后,她犯的什么错?”
“没什么,不过是打烂了哀家的一件东西。无关紧要,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刘皇后悠悠地道。轻飘飘的语气,如同描一下眉般轻松简单。
翟涧眸色暗沉了一下。
刘皇后似笑非笑地向闵云舒道:“身为奴才,主子叫你坐你便坐,主子叫你站你便站。不能少做,更不能多做!只有循规蹈矩,安守本分,才能保全性命。知道吗?”
“奴婢谨记娘娘教训!”闵云舒声音微微有些沙哑,略带哽噎,美眸微微闪烁着。
这就是做奴才的悲哀!主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磕头说一句,“多谢赐教!”闵云舒心里一阵苦笑。
“嗯!”刘皇后悠悠地道,“下去吧!就说是哀家的旨意,让司药司配些药。”
“谢皇后娘娘!”闵云舒福身一礼。抬眸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于是目光从翟涧脸上一掠而过,眸底划过一丝感激。
翟涧翕张着薄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碍于刘皇后面前,不敢多言。他凝注了闵云舒的双眸微微眯着,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眸底掠过一抹欣慰。
转身离开,闵云舒听到身后纯阳公主撒娇的声音:“儿臣想向母后求一个恩典。”
“何事啊?”刘皇后话语虽然精简,言谈中却是掩藏不住的宠爱与欢喜。
“听说各国使臣皆已抵达京都,不日父王将会设宴款待。儿臣想,母后能够允许儿臣一同出席。”纯阳公主清亮的声音完全是在撒娇。
“以往的国宴你不是嫌无聊,不肯参加吗?怎么今年却要求着去了?看来洛静王的魅力,果然非比寻常!”刘皇后说罢,笑得更是欢喜。
“母后,你惯会取笑人家!”
纯阳公主娇嗔的声音,引来刘皇后一阵欢笑。
闵云舒心里某处,却似被什么东西轻轻一刺,微微的痛。她眼底的眸色黯淡,双腿疾迈,几乎是逃出了椒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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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谨诚一袭暗金线绛紫色猎装,双手背在身后。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地站着,立于一座横跨池塘之上的石质虹桥上,亦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黑如墨玉的青丝在清风中飞扬,少年却愁眉深锁,在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背负着太多的心事和责任。
良久,元宵才垂首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口:“奴才看得出,纯阳公主对殿下有情。当初皇上提议与穆朝国联姻……其实,殿下不妨认真考虑考虑。”
邬谨诚眼底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他眸光一暗,微微拧眉,“元宵,你跟在本王身边多久了?你应该知道,没有任何人能够勉强本王做任何事情。包括本王自己!”
元宵颔首,慎小慎微,“奴才自然知道。不过……以翟濬如此软弱无能的性格,要他冒险与我国联盟对抗时雨国,若不以和亲为基础,恐怕他万万不会同意的!”
邬谨诚剑眉微微挑了一下。这个道理,他自然知道!
元宵睨了邬谨诚一眼,循循善诱:“况且,以穆朝国如此弱小的国家,殿下即便是纳纯阳公主为侧妃也不为过。倘若殿下实在不喜欢纯阳公主,大不了当养只金丝雀在王府便罢了……”
“这些话,是皇上吩咐你说给本王听的吗?”邬谨诚冷眸突然扫向元宵的脸上,冰冷的语气蕴含着烦躁。
“皇上……也是为了统一六国的千秋霸业啊!”元宵暗吸了一口气,垂着眼睑,睨向邬谨诚,一副可怜兮兮的无辜模样。
“你这个臭小子,究竟是皇上的人还是本王的人?既然替皇上做起本王的说客来了!”邬谨诚微微皱了皱眉,似笑非笑,声音听上去喜怒难辨。
“奴才自然是殿下的人!不过奴才毕生心愿,便是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景盛国一统天下!这不仅仅是皇上、殿下的心愿,也是千千万万的景盛国子民的心愿啊!”元宵言语诚恳,不禁激动地微红了眼眶。
邬谨诚心中一动,深吸了一口气,右手沉重地搭在元宵瘦弱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
统一六国也是他父亲生前的唯一心愿!
十七年前,邬谨诚的父亲身为镇南王,亲自领兵攻打时雨国,谁知竟战死沙场。
镇南王妃身怀六甲,突然得知噩耗,不堪打击,以致动了胎气。最终凭着自己最后一口气,诞下男婴。
于是,邬谨诚自出生起,便被伯父邬胤垣抱进宫里抚养。
邬胤垣虽贵为景盛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