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睡房,太子瀚已坐在了他屋里的桌前,他也便落坐下来,拿了桌上还热着的茶,倒了两杯。
他自己慢慢喝了几口,就听太子瀚和他说:“最近羡殿下甚是奇怪,有属下和我说了羡殿下的一些事情,我便去瞧了一下,接连数日,发现他多日以来都站在朝中大臣的必经之路上与人说话,就在宫门口,你说他这是要作什么?拉拢人心吗?”
这事,苏长离自然是早有知道,只是一直还没有说,因为时机不成熟。
听他提了,他也就放下了手中的杯,和他说:“看过一本史册上讲,汉朝刘邦称帝后,立下陪他一起打过江山的,吕皇后的儿子为太子,多年之后,刘邦专宠了一位戚夫人,戚夫人便常在刘邦的耳边哭啼,想要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刘邦慢慢也便动了心,几次想要废立太子,吕皇后便联合朝中一些大朝,几次压下此事,不久后来刘邦过逝,才算有惊无险。”
太子瀚的表情已经沉了下来,这个故事,他在史册上也是有瞧见过的。
他默了一会,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冷笑了一声,说:“你是说,圣上会废我改立太子吗?”
苏长离便站了起来,看似随性的坐在了自己靠北一角的软榻上。
“你觉得羡殿下为人如何。”
这声音乍听之下好像是随之一问,太子瀚却知道他并非随之一问。
他想了想,答他:“萧贵妃虽然是受了父皇多年的恩宠,倒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二皇弟那个人,看起来很随和,不争不抢。”说到这里,他眸色一凉:“关键还是父皇的想法,为了怕外戚干政,他已经亲自为我选立了太子妃,他还怕什么呢?”
“他自然是不怕的,他只是爱物及物,更喜欢二皇弟罢了。”说到最后,他声音也低了许多,有些冷意。
苏长离没搭他的话,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不是个笨的,自然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给我拿些酒来。”他忽然想喝些酒了。
苏长离说:“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我要睡觉了。”
“行,我找燕京喝酒去。”太子瀚站起来便走,有几分的赌气。
身后传来苏长离的声音:“你回去把那本书找出来,再仔细读一读。”
他没有答话,甩门走了,心情已是极差。
苏长离的话说得已经很明确了,父亲有意废瀚立羡,他自然是懂的。
正因为懂,心情才会更差。
他匆匆出了太傅府上,上了停在外面的马车,护卫直接带他回了宫。
说找燕京喝酒,也不过是他当时的气话,气苏长离竟然不肯陪他喝酒解闷,明知他心情不畅快。
回到宫里后太子瀚便去了自己的书房,他从众多书藉里翻了半天,终于翻出了一本史册。翻到有关汉帝刘邦那一册,便埋头看了许久,看得双眸微微泛了红,之后便整个人朝圈椅上朝后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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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候府。
常桂是又气又急,恼得不行,和迎来的秦嬷嬷嘀咕了几句,便一起进了内屋。
周姨娘是真的病了,难受得躺在床上直哼,由于发着高热,也是满脸痛红的。
上次落水病后,就落下了病根,身子一直没有恢复太好。这次她又冷水洗澡,硬是把自己折腾病了才罢休,想着如果这样可以赢得顾才华的怜惜,她也拼了。
常桂来到她旁边和她说:“候爷在杜姨娘那儿,现在整个府里的人都被笙小姐控制了,没有奴婢愿意去朝候爷通风报信,请不到候爷。”时到今日,府里的局势常桂是真的看明白了。
她有些心慌,也有些害怕,请不到候爷,周姨娘的大势难道真的已去?
周姨娘躺在榻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的回她:“今笙这个贱人,我饶不了她,请不到也要请,你就堵在那门口,候爷总归是会出来的……”拼了力气说完这番完,只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难受得快要死掉。
早知道这么难受,就不用这个法子折腾了,心里暗暗后悔,也无计可施了。
常桂见她难受,便抿了嘴,不多说什么。
她悄然退了出去,秦嬷嬷跟着一块出去。
“柳嬷嬷的人看得紧,根本不让我靠近那院子,即使是候爷出来,我恐怕也是见不到他,即使是我喊破喉咙,候爷恐怕也不会听我一个奴婢的声音,秦嬷嬷,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屋外,常桂和秦嬷嬷嘀咕着,想请她拿个主意出来。
秦嬷嬷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犯了愁。
“要不,先给周姨娘弄些姜茶喝喝,我瞧她难受得厉害。”
秦嬷嬷忙阻止:“别,这病是要留给候爷看的,若真好了,周姨娘这苦也就白吃了,我再想想办法,一定要见到候爷,让候爷知道周姨娘病得不行了,只有一口气了。”
两个人在院里嘀咕了一会,想拿出一个可以见到候爷的办法,却是不能。
整个府里都是今笙的人,还没靠近,便让人给赶回来了。
“笙小姐。”
外面传来声音,两人朝外一瞧,竟真是笙小姐带着人来了。
“笙小姐,您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做什么。”秦嬷嬷心里恼她不行,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对她也不再恭敬,抬步迎了上去。
今笙扫她一眼,语气却是柔和起来:“秦嬷嬷,我听说周姨娘病了,病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