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教过我为人处世之道,却并未教过与qín_shòu沟通之法,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王寺卿见谅。”
宇文明秀盈盈一礼,姿态端庄而秀丽,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王曦怒发冲冠,气得脸都黑了大半。
堂堂大理寺卿,居然被个无官无职的小娘子如此嘲讽,这简直就是……耻辱!原
本准备见好就收的王曦,登时放弃了转身走人的打算,深吸口气,便又笑容满面,恍若什么都没听到般,温声道:“宇文小姐有怨气,那也是在正常不过。但,门客争斗,本就各凭本事,他技不如人死了,又能怪得了谁?当然,若是宇文小姐心中实在不愉,本官倒也可做主,让你们在比一场。”说
到这里,王曦侧眼看向秦森,“秦巡官,既然宇文小姐不愿息事宁人,那就让你的门客,在出来活动下拳脚吧?嗯,本官记得,宇文府近日来倒也网罗了几个高手,不知可在这队伍之中?”
此言一出,宇文明秀柳眉微皱,而马车前端一个身穿劲装的青年则是脸色大变。大
隋的世家中,门客打扮较为随意,与家族护卫同服同甲大不相同。
所以根本不用问,单从服饰上看,众人就知道除了死掉的青衫男子外,宇文阀队伍中仅剩的门客,就是这劲装青年。
“呵呵,王寺卿开口,下官岂能不从。铜先生,且去会一会他。”
秦森对着大汉笑眯眯的挥了挥手。而
王曦身后几个勋贵也随之凑上前来,“门客比斗,没有彩头怎可?某出十金,胜者可得,诸位以为然否?”“
李兄都慷慨解囊了,本公子又怎能吝啬。某也出十金,奖赏勇士……”“
加某一个。”
“还有某!”一
群人嘻嘻哈哈,很快便在个托盘中丢出了大堆银钱。
“小姐……”劲
装青年脸色苍白,下意识看向宇文明秀。青衫男子和大汉的交手,他从头到尾看在眼中,又哪能不知对方手段。若真下场比试,恐怕用不了三招,自己就得步了青衫男子的后尘。
宇文明秀淡然而立,脸上没有表情,但心中却已是怒意滔天。
她很清楚,对方想要干什么,因为今天这一出戏码,已不是第一次发生,虽然次次形式不同,但最终结果都一样。那些人,在变着花样斩杀宇文阀门客。至
于原因,也很简单……尚
武令的颁发,让世家勋贵们,有了招募门客的权利。和往常偷偷摸摸不同,这次光明正大的招募,不限人数,亦不限出身,也就是说,只要你有本事,而勋贵们也愿意为你出钱平罪,那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罪恶滔天之辈,基本上就都了有谋个出身的机会。在
这种情况下,江湖自难平静。而
同样不平静的,还有勋贵世家和各大门阀。
他们不缺钱,缺的扩充实力的机会,尤其是在这乱世降临的时刻。于是乎,在经过短暂观望后,勋贵世家和各大门阀同时出手了。在于是乎,争端出现了。
毕竟能人异士只是少数,高手强者也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你招揽了,他自然就没有了。基于如此形势,树大招风却偏偏只剩下一个女子坐镇的宇文阀,就成了被打压的对象。
短短十余天时间,投入宇文阀的门客,就被东都联合的数股势力,绞杀了三十余人。而江湖侠士也不是傻子,看出宇文阀被刻意打压后,自然不敢再贸然投奔。即便是自负武力卓越的高手,也开始选择了观望。
所以,今天的“冲突”,对宇文明秀而言,已然成了死局。
若应允对方挑衅,自己网罗来的这名门客必是有死无生,而他一死,宇文阀在想收拢江湖高手,基本上就没了可能。若
不应允对方挑衅,宇文阀名声受损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王曦敢明火执仗而来,明显是已不在顾及脸皮,在如斯形势下,就算自己想退,对方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说到底,这群混账就是在欺宇文无人。
如果能有一强者坐镇东都,剑杀四方,无可匹敌,什么阴谋阳谋,还不通通都得付诸东流?
宇文明秀暗恨咬牙。果
不其然,见她半晌不语,一个勋贵迈步上前,便冷笑着开口道,“尚武令意在选拔勇武之士为国效力,荡平贼寇,故而令下之时,便不限门客争锋。而今,秦巡官已提出挑战,宇文小姐却迟迟不肯应答,莫非是因这门客生得俊俏,害怕动起手来伤到他性命,让宇文小姐夜间没了陪伴?”
此言一出,众人登时哄笑出声。隋
朝之时,虽有面首一说,但还远没有盛唐时那般流行成风。所以,堂堂门阀小姐,被人如此调侃,当算得上是极大侮辱。宇
文明秀眼中闪过抹羞愤,葱白的手指,几乎要攥出血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酒樽突然破空而来,狠狠砸在那勋贵脸上。
砰!鲜
血迸射,满脸淫笑的勋贵哼都没哼一声,便两眼翻白,晕倒在同伴怀中。“
什么人,竟敢偷袭朝廷命官?”王曦面色一变,朗喝出声。
“本侯爷打的,你……有意见?”
一道人影从酒楼上跃下,踏足地面后,潇洒一甩长袖,方才背手而立,懒洋洋的看向王曦。“
好大的胆子,你不想活……嗯?周成!”
王曦瞳孔一缩,原本昂然迈出的脚步,瞬间又缩了回来。
“荣耀侯?他从哪冒出来的?”“
那日右武卫抄家,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