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你当我白痴啊。”
周成撇了撇嘴,拽着萧宛若转向西面,但也不知是黑暗中难辨方向,还是慌乱之下走错了地方,约莫盏茶过后,两人竟来到处山崖前。这
山崖并不算高,可下方却是滚滚奔腾的洛河支流,因为连日降雨的缘故,此处已然泛滥。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都有种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波澜壮阔。“
怎么不跑了,你不是很有本事么?”罗
成停下脚步,他身着甲胃,骑马追逐时到还没有什么所谓,可一旦山林徒步跋涉,这差距立马就显出来了。这边轻装上阵的周成只是微微喘息,而罗成却已是汗流浃背,呼吸粗重至极。若
是在跑上半刻钟时间,也许他还真要被两人甩掉。
“废话!前面要有路,我能不跑吗?”周
成仰天长叹,“这就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那个,罗兄是吧?做个交易如何?今日你高抬贵手,待我回到洛阳,必秘奏陛下为你请功。如此一来,罗兄也能多出条退路,免得瓦岗战败后,被人抄家灭族曝尸街头”
“瓦岗上顺天意,下得民心,加之兵多将广,气势正浓,拿下东都推翻暴隋已然成了指日可待之事。某等会败呵呵!枉你还被称为大隋第一智者,这般言语,当真是幼稚之极。”
罗成冷笑两声,神色说不出的讥讽。
“兄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胜败这种事儿,从来都没有绝对。”
周成摇摇头,苦心婆心道:“听哥一句话,给自己留条后路肯定没错。反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回巩县以后,说自己没有追到,李密还会找你麻烦不成?嗯,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还可以杀人灭口嘛。我一点都不介意帮你出手,送他们上西天跟佛祖喝茶聊天。”罗
成身后的十几个名侍卫登时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握紧手中战刀。“
哼,任你舌战莲花,今日也休想从某手中逃脱。”察
觉到身边气氛变化,罗成眉头瞬间皱成川字,当即也不愿在继续啰嗦废话,反手持弓,搭箭拉成满月,便冷冷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某来动手将你拿下,还是你放下武器乖乖投降?”
“我”周
成深吸口气,面色严肃道:“当然是投降了。”“
好,既是如此,那就休怪某心狠呃,你说什么?投降了?”
罗成猛地反应过来,不由睁大眼睛。
从巩县城内的威胁,到一路上的追逃,再到方才的利诱,无论从哪里看,周成都不像是能干脆利落缴械投降的人。可现在,他偏偏就投了。而且投得相当果断,不仅没有丝毫迟疑,就连惋惜和无奈的感觉都没表现出丁点,就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逃跑注定会失败一样事
出非常必有妖。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罗成深吸口气,脸色登时变得凝重。
瓦岗在历史上实则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它有着山寨草寇的背景,可其中能征善战之辈,却大都出身门阀世家,至不济也是富豪官绅,所以从小耳濡目染下,这些人不光能打,头脑方面也是极不简单。比
如罗成。
比如李密“
不对劲,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夜
色渐浓,雨水依旧未停。巩县,县衙内。李密背着双手,在摇曳的烛火下来回跺着脚步。“
周成此人行事,看似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实际却是极富深意,每每行动均有其目的所在,绝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做出这等没把握的事情。”
“魏公所言,某亦想过,只是细细回味今日之事,却实难从中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罗成皱眉道:“若说他为皇后娘娘而来,以周成大隋第一智者,谋定而后动的做派,应该是会早早安排好逃遁路线,至不济,也不会黑灯瞎火摸到洛河水边。自己断了自己的前路。可若说不是为皇后娘娘而来,他又何必冒这般风险,最终连自己都沦落成了阶下囚?”
“此人现在何处?”
李密沉默半晌,方才重重吐出口浊气。
“先前那座宅院被大火烧了主厢,故而某自作主张,将皇后和周成安置在县衙了。魏公觉得,先见谁最为合适?”“
周成!”
李密咬了咬牙。直
觉告诉他,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想要拨开迷雾,获悉最后答案,唯一简单有效的办法就是提审周成。
时
间如水,转眼即是天明。巩
县城外,炊烟袅袅升腾,很快,几十口大锅透出饭香。一个个难民疲惫的走出木屋,闻见后精神一振,便迅速在锅后排起长龙。
然而,嗅起来香喷扑鼻的饭食,实际吃起来却是差强人意,不,确切的说应该相当糟糕。锅盖掀开后,前几日从白饭变成稀粥的接济粮,如今已彻底变成了清汤寡水。照一照都能倒映出自己模样。
其实,若是按照以往朝廷的赈灾惯例,这也算不了什么大事。一日两顿清粥,饿不死人就成。但这回情况不同了。翟让这几日经营难民,全都是走得以工代赈之方法。
简单点说,就是由瓦岗出米粮,难民自行建筑居所。如此作为,既省了大部分人力,又能让难民发泄点精力,不至于思想跑偏,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
不得不说,这是个一举两得的计策,热腾腾的饭菜和偶有送来的一两蛊小酒,让难民们对翟让感激涕零。但
谁能想到,随着时间流逝这一切竟开始有了变化
先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