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说辞让董冰峰和张虎斌都动心了,截断运河的起因就是王友山被关进天牢诏狱,既然对方能帮着脱身,还能体面的平息这次大闹,不知道会给赵字营减少多少麻烦,似乎没有事先预料的那么麻烦。
“二位公子,看你们两位也都是英勇非凡,如果愿意为朝廷做事,我家抚台大人很愿意提携后进,虽然还没有回禀,在下提前用身家性命发个誓,两年之内,肯定能做到一方守备,以后镇守一方都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们二位..”这幕僚顺杆爬的本事不差,看着气氛缓和,就开始招揽起来。
不过话说了一半,就看到董冰峰和张虎斌的脸色变了,这幕僚立刻住口不说,笑着端起了茶碗。
说到这里也算是言尽于此了,那幕僚知趣的告辞,临出门的时候,董冰峰还特意叮嘱了一句:“若是你家大人在京师那边真有些办法,尽快把王家叔父送还徐州,这事情就好解决的多,那就真的不必开打了,大家都方便。”
“好说,好说,既然贵方也有这个意思,我家抚台大人一定会尽力的。”那幕僚满口答应。
送得他们离开,董冰峰回来后只是说道:“抓紧给大哥那边去信,把这件事告诉他们。”
“六爷,他们做事就不替朝廷想想吗?难道不该派出大军过来打咱们吗?怎么却和咱们谈起来了?”张虎斌迷惑不解的询问说道。
董冰峰脸上也有迷惘神色,只是闷声说道:“应该都是这个样子,徐州卫那些当官做事也是这种。”
这回答也算不上解释,张虎斌迷惘的摇摇头,开口说道:“怎么觉得这些官和大户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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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巡抚郭尚友派来的一行人出了清江浦之后,和等候在外面随从汇合,可也不过十人而已,淮安府县官吏和山阳守备等人都没有过来迎送,在官场上,这已经是极为失礼的举动,放在从前,早就前后盘旋奉迎了。
但巡抚派来的人没有在意这个,来自徐州和来自狼山的两位亲兵千总则一直很紧张,从进去到出来,满脸提心吊胆的样子,的确有人盯梢,但也不是盯得那么紧,离开清江浦范围后,盯着的人就回去了,可知道这时,这两个千总也没有放松下来。
倒是巡抚的幕僚和那位亲随来时郑重慎重,回去的时候神情却轻松不少,只不过一路上也是沉默。
他们这一队都是骑马,很快就是出了淮安府境进入扬州,等在宝应县外驿站停下的时候,大家终于彻底轻松了。
凤阳巡抚、狼山副总兵、徐州参将三位虽然有上下分别,却各自相对独立,没有什么统属之说,所以歇息下来的时候也是各自分开,并不是聚在一队活动。
巡抚上差来到,尽管没有进城,可宝应县上下还是落力巴结,不光是有酒菜供应,伺候的人也是齐全。
巡抚幕僚和那位亲随坐在一起,而两位千总只说疲惫自回屋子休息了,看着那边紧闭的门窗,不管是那幕僚还是那亲随,脸上都有鄙夷不屑。
“没见之前,还以为什么天王老子,没曾想就是几个毛孩子,几句话就能唬弄的团团转,这徐州和狼山的兵马未免太废了些。”幕僚抿了口酒,颇为悠然的说道。
边上的那亲随没有出声,幕僚笑了笑,放低声音问道:“老姜,你是替焦游击过来看的,可看出什么了?”
“你们小心成这个样子,我能看出来什么来。”那“亲随”随口说了句。
即便是被喊破身份,这老姜依旧是伴当亲随的意思,丝毫看不出是武将亲信,他端起酒杯又是放下,沉吟了好一会才又是开口说道:“年轻气盛,能打恐怕不是假的,不过年轻人脑子不转弯,也只知道猛冲猛打,这两个看着就好糊弄,把这么好糊弄的两个人安排到这边,那个什么赵进恐怕也不是什么聪明人。“
老姜说得很有分寸,但那幕僚缓缓点头,却是明白了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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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杨先生和属下把总姜虎所说的都很明白,那徐州反逆空有血勇之气,却未必懂得用兵之术,只知道在清江浦拦河,却不知扫荡周围的官兵,对付这样无脑匪盗,一支精骑奇袭定可大胜。”
在凤阳巡抚官署内,书房中只有凤阳巡抚郭尚友和巡抚标营游击焦大勇两人在,听到焦大勇言语,巡抚郭尚友沉吟起来,半响开口说道:“咱们南直隶江北这几支兵马可都是吃过大亏,咱们何苦背这个罪责,你也要深陷险地。”
“大人,朱巡按还有何巡漕那边已经向京师送了六百里加急的奏折,他们已经说运河这边是地方豪霸意图谋反,咱们只说是乱民啸聚,肯定是交待不过去的,而且乱民啸聚也要咱们出兵驱散,败了还是要担罪责,既然都要担责,为何不出奇兵突袭试试,若败反正也事先也准备上报败绩,若是能胜,可就是恢复漕运平定反乱的大功,怎么也值得做!”焦大勇虽说是个武将,可分析阐述却是头头是道。
巡抚郭尚友又是沉吟起来,本来听亲兵千总刘猛的禀报,听徐州和狼山两处军将的回复,他已经觉得徐州赵家那边是个刺猬,宁可缩手被斥责,也不愿意去被扎个受伤流血,可派出幕僚谈判回来后,得到的消息却又让他觉得其中有机会,焦大勇这边听了之后,则是起了开打的心思。
“当时那马冲昊领着两千骑兵可都被吓回来了,你怎么有这么大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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