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是,皇后和贵妃生的,就能做个亲王,他们那边叫贝勒的,那些次一等下一等生的,恐怕连个将军名目都没,最多也是个中尉。。”
“。。他们可不是咱们大明这种富贵养着的,各个能统兵出战,就和咱们大明开国时候一般。。”
大明皇族传承,大体是长子承袭爵位,次子降等袭爵,一代代减下来,亲王长子之外的儿子封为郡王,郡王长子之外的儿子封镇国将军,依次向下到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镇国中尉,孙辅国中尉,第六代以及以下都是奉国中尉。
这中尉是最不值钱的爵位,虽然按照规矩有国家供应的田宅禄米,可实际上根本领不到,穷苦难熬,想想一国王子居然还不如这等皇族,实在是刻薄的可以。
验看头颅的众人都听得很仔细,大明关于建州女真的消息不多,知道的往往也不那么准确,有人解说,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大家一边觉得开眼界,一边又在比对大明自己的信息。
至于兵部那几位年轻人,更是唯恐漏听了一个字,他们在兵部根本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辽西边军和东江镇整日里报捷请功,今天斩了对方一个侯爷,明天砍了对方一个王子,谁都知道是假的,却不知道假在何处,今天却大概明白了。
不过听到这里,大伙也知道那滔滔不绝的是谁家派来的,如果是大明这边的,怎么敢说“富贵养着”和“开国时候”这两个敏感忌讳的言语。
这还真是古怪,你不说这个,大家都以为你阵斩了鞑虏一个亲王,按照大明的规矩来想,这可是不世出的大功,可你这么一说明白,原来就是阵斩了参将的意思,立刻就没那么震撼了。
过来点验首级的各路人等反应的很快,这徐州赵家军如此轻描淡写的谈论此事,那就更证明了这些首级的真实性,在大明各路眼里的大功,在赵家军眼里却算不得什么,他们觉得这功劳值得宣扬,却不觉得值得大肆宣扬,只是在展示的时候顺带提一提,仅此而已。
“慎之,你怎么流泪了,莫非是石灰入眼,快去找些清水来。”
兵部年轻官员中有人突然流下眼泪,同伴立刻吆喝着帮忙,不过流泪那人却用手擦拭几把,摇头示意不必。
虽然擦拭,可眼泪还是流个不停,被称作“慎之”的那位官员用手捂住了脸,其他人到现在终于明白,自家同伴不是被石灰或者杂物迷了眼睛,而是哭了。
“这。。大明。。这。。江山社稷。。完了,全完了。。”
看到同伴这个样子,其他人也觉得怆然,这可不是故作大言的清流风姿,而是实实在在的悲恸。
大明在辽镇溃败,几十万的兵马,几百万百姓,都有去无回,更不要说耗费在其中的几千万两银子,可现在怎么样,只有狭长的辽西地带在艰难维持,那边的将门好似无底洞一般吞噬着大明粮饷,却不见有丝毫的进取,今日告急,明日求援,被建州女真一步步逼迫过来,如果不是广宁到宁远一带没有可依靠的水路,只怕建州兵马早就靠近山海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