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法坛之前,令狐潇潇话都没说一句,就随手将水扔在了法坛上。
五雷道人也没好气地扫了潇潇一眼,微微点头作礼之后抓起水瓶就灌了两口,好好漱了漱满口的血腥。
这时白薇笑道:“五雷道长,这姑娘名叫令狐潇潇,一叶道长临终之际将她托付给了我们,并将其钦点她为茅山弟子,日后将拜毛小方道长为师,入茅山学道。说起来,她还得叫你一声师叔呢,以后可得请你多照顾了……”
“她?呵,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我师兄会收她才怪,”五雷道人一声冷哼,又道:“何况这丫头跟你们源宗的人走得这么近,怕是跟我们茅山派无缘了,你们还是别做这白日梦了……”
五雷道人话一出口,潇潇气得直瞪眼,却听白薇又耐着性子道:“五雷道长,潇潇身世显赫,入你们茅山你们可不吃亏!你可曾听说过令狐聪这个名字?”
“十二卫大将军?”
一听这话,五雷道人顿时惊吸了一口凉气,只见白薇微微含笑点头道:“没错,潇潇的父亲正是前任天诛府五军都护府大都护,人称‘十二卫大将军’的令狐聪!其母为当年十三道御史台右都御史胡春晓!如此显赫的身家,入你们茅山派你们不算亏吧?”
“哼,那又如何?”
五雷道人听到这番话虽有些惊愕,但依旧气势汹汹地道:“我管她是什么身家,我只看到她和你们这些源宗子弟混在一起,以后就算真被我师兄收做弟子,我也要她在山里待不下去!”
“王八蛋!”
五雷道人这番话算是彻底惹怒了潇潇,本来这次一见面,五雷就带着茅山弟子要在木屋里围困我们,潇潇看着正来气呢,如今又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就更没有好印象了,气得抄起法坛上的矿泉水瓶就朝五雷道人脸上砸去……
‘啪’地一声,五雷道人一时分神,瓶子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右眼眼眶上,当时就肿了起来,疼得五雷道人一声惨叫,怒冲冲地抬手就要打……
潇潇倒是不怕,仍旧怒视着五雷道人吼道:“你打呀!亏你还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茅山道长,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个小黄毛丫头,让你遗臭万年……”
“你……”
五雷道人气得干瞪眼,高高举起的手哪儿会真的落下,也只能悻悻地一摆手道:“好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既然你不是源宗的人,我就饶你一次!但真让你进了我们茅山派,岂不还翻了天!哼,我死活都不会让师兄收你的!”
潇潇可不容着他,一见五雷道人并没真打自己,脾气反倒是压了上去,狠狠又往五雷道人腿上踢了一脚,嚣张跋扈地说:“来呀,臭道士你打我呀!打我呀!你对小六子他们不是挺凶的吗?你打我呀!”
“你又不是源宗之人,又不是邪祟,我身为茅山弟子怎会乱打你!你休要胡闹!休要胡闹!”
五雷道人连连后退躲避,潇潇就步步紧逼,一个黄毛丫头竟把这位嚣张跋扈心狠手辣的茅山道长逼得束手无策了起来,着实好玩。
而那一年潇潇十七八岁的年华,五雷道人一脸成熟老气横秋,虽身为茅山‘四贤’中最小的一位,但实际年纪也已经三十出头了,谁能想得到,年纪相差十多岁的两人在多年之后竟成眷属,所生一女名‘令狐小猪’,更成为两年后那场末法时代正道浩劫之后、带领茅山派重新走出二十年困境的奇女子。
都是后话暂且不提,单说五雷道人借着被令狐潇潇捣乱之际休息了一阵子之后,又再度作法,然而脸色却已比之前还要更加的凝重了起来……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直躺在一旁的媪忽然‘腾’地一下四蹄一伸坐了起来,把身旁的白薇我俩吓了一跳。
不等媪回过神来,我赶忙惊问:“媪,你怎么也回来了?毛道长怎么样?”
媪还没等答话,就听一名茅山弟子已惊喜呼道:“师叔!师傅已平安穿过野鬼村!”
那小道士话一出口,周围一群道士顿时如释重担齐齐欢呼了起来,唯独法坛前仗剑而立的五雷道人依旧满脸阴霾,皱眉沉思。
白薇的脸色也不好看,众道士欢呼之中,她不禁一声轻叹:“这下可糟了……”
“糟了?白薇,出了什么事?”
我一声惊问,却见白薇先朝媪望了过去,问道:“媪,是不是毛道长把你送回来的?”
“没错,”媪点了点头,答道:“野鬼村里的那些鬼魅可真是吓人,你们见过拖着肠子、碎了半个脑袋一条半腿,还在地上乱爬追杀人的没?可真把哥们儿吓坏了……”
“毛道长为何送你回来?”白薇又问。
媪又说道:“我俩好不容易才成功穿过了野鬼村,本想直接进到下一重殿中去,可毛道长却忽然拦住了我,不由分说地就把符纸往我头上帖,让我回来报信……”
“师兄要你报什么信?”
五雷道人听到这话当即一声惊问,只见媪微一皱眉,叹道:“五雷道长,毛道长命我带话给你,若自己身有不测,请你务必接手茅山大权,接任掌门大位后更要全心全意以光耀门楣为己任,切不能学他一样游手好闲不堪重任,把茅山派搞得乌烟瘴气……”
“师,师兄……”
一听这话,五雷道人已然泪眼婆娑,竟没再向之前那样,吵着闹着说什么‘师兄一定不会’有事之类的话。
我察觉不妙,于是又问白薇说:“白薇,毛道长下